第七章 得逞

“虽然取证过程异常艰难，但我还是搞到了纪阿姨当年在私人诊所开到的怀孕证明。乖，别抖了，再抖叔叔给你拿个缝纫机来了。嗯……事情是这样的，很不巧，那家无证小诊所后来牵扯出了医药走私案，诊所在十几年前被查封后，他们仓库里还剩了些警方没要的废品。可能是仓库管理员有收集废纸补贴家用的好习惯，总之，当年印着纪嘉怡名字的怀孕证明被保存了下来，在暗无天日蟑爬鼠走的仓库里安然无恙二十余年。她是个善良的人，一看就没做过坏事，既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还留了真名。”

顾丞君娓娓道来：“最最最不幸的是，那个仓库后来被卖给了我家。所以，我只是通过私下探访纪嘉怡二十二年前结婚前后那几个月的行踪，就拿到了证据。你放心，一切步骤合法合规，要怪就怪我运气好，大海捞针真捞到了。”

“……”

“当然，你也可以嘴硬，说只是一张单子罢了，不能证明我的猜想。这好办，回头喊上路董，你俩一起去验下亲子关系。不过，我想你不想闹到这一步吧？”

路燃的脸白得像蜡。顾丞君松开他，将他转了过来、背贴着墙。路燃惊觉他的脸离自己又近了些，浑身打颤，只觉对方危险如洪水猛兽。

“别、别说了……”

不要再说了，求求你……

顾丞君补充道：“哦对了，你和人玉在一起这么久了，他肯定跟你说过他小叔的事吧？”

路燃形状好看的薄唇张了张，又颤抖着闭合，倔强地抿紧。

“你对你亲生父亲的底细到底了解多少？你知道他干的是什么勾当吗？路燃，回答我。”

顾丞君忽然又将他往墙上顶了顶，路燃惊叫：“不要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见那双总是轻蔑神色的眼中渐起水光，顾丞君心中的火焰愈烧愈旺。

“你知道七年前黄杉为什么突然出国、至今不归吗？”

路燃肩背打颤，疯狂摇头：“你在说什么啊，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放开我！”

顾丞君追问：“你知道他以前是给谁做事的吗？你知道你亲生父亲背后能牵扯出来的，是多么危险的怪物吗？你不知道是吧？好，今个儿我告诉你。”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路燃尖叫，“你不要再说了！！！”

顾丞君的嘴唇一张一合，轻轻吐出三个字。

路燃如被人捏住命脉，浑身一僵，继而浑身脱力，如有冰潮瞬间侵入他的四肢百骸，他胸膛起伏不定，剧烈地喘着气，好像再慢一点就会窒息而亡。

他自然听说过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江湖传说。他年纪小，离那个皇城根脚下黑风四起的年代太遥远了，只知道这几年治安越来越好，人民安居乐业，殊不知自己竟离凶神恶煞这么近。

“会长附庸风雅，搞到过不少好东西，不少书画世家都怕这人找上门来抢劫，林家声名赫赫，几代人都被骚扰过。他们以前来找人玉全被我拦下了，至于人玉知不知道林家其他人的情况，我就不好说了。”

路燃骤然瞪大眼。

“林霄汉生前突遭非议，舆论哗然，他前程尽毁，车祸去世后遗作全部被与他非亲非故的黄杉用合法手段‘霸占’，卖的卖藏的藏，这事一直是林家十几年来的心病，人玉不恨黄杉吗？如果他知道了你和黄杉的关系，会像躲瘟神一样躲你躲得远远得吧？”

“住口，住口！”

“路同学，从现在起，你什么时候惹我生气，我就什么时候让你和人玉分手。当然，你也别再想做路小少爷。一边是牺牲自己成全大家，一边是爱人事业家庭全线崩盘，小朋友，叔叔建议你选第一个。”

“顾丞君，你太卑鄙了！”路燃双目通红，带着哭腔骂道，“你拿这个威胁我、我跟你上、上……？你下作！你不是人！”

顾丞君讥笑：“我下作？你抢人玉的时候怎不知善恶有报？要怪就怪你自己作，抢了我的人还不肯夹着尾巴做人，成天趾高气扬给我找不痛快，我对你这种不择手段损人利己的小人，还用得着谈下不下作？你除了你自己这张漂亮脸蛋，还有什么能赔我？”

“呜……混蛋！你无耻！！！”

小狼狗双眼泛红，喉咙里发出沙哑的悲鸣。

顾丞君见他眼睫都被泪水润湿了，放缓声音，慢慢算账：“乖，你换个角度想想，顾叔叔又没从你身上割几斤肉，只是想请你做一个不等价交换而已。而且，我只要你的人，又不谈感情，老婆换情人，亏的明明是我好吧？”

“顾丞君，你就是想勾引我，你就是想让我对不起人玉哥！”

“嚯，你怎么不检讨一下自己，你对得起我吗？你自己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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