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兰阁上，两人相互送了礼，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一时倒也没有什么其他事儿。

却说燕归楼演武台上，那美髯公一身海青长袍，鬓间已有几分花白。负手站在台上，袖带清风，颇有些仙风道骨。杨卓并不像顾惜朝曾在江湖走动，不识得这个人，只上前见过礼，道：“先生安好，现身此处，不知有何见教？”

“你不识得我？”那美髯公抬手捋了捋他那把花白胡子，惊诧道。听言，杨卓也只这人在江湖上定然有几分声名，再者细观其通身气场，想必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遂俯首道：“晚辈并非江湖中人，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见谅。”

“无妨——鄙人北周雍州人氏，昔年亦属高门牒谱，而今不过步涉江湖聊以度日。今日因见小君子在此年岁下于武道便有如此之高的造诣，遂想与小君子切磋一二。”

二人说话之间，演武台下，顾惜朝与闻风相顾间一时无言，半晌才听顾惜朝叹道：“唉——阿卓真真是好运气，能得这位前辈出手相助。”

“怎么？殿下认得这位先生？”杜七郎凑在旁边问。

“认得，江湖中人便是无缘得见这位先生，凭着这位先生在江湖中的传说，也是能猜得出来的。”顾惜朝言语之中，隐隐有几分激动。

“那——这位先生到底是什么人？”月十三紧接着问道，顾惜朝和闻风默了下，道：“既然这位先生并未透露身份，那便说明先生并不希望太多人知晓身份。此事，还得回去再说。”

那边台上，杨卓抱拳行礼，道：“多谢指教。”

罢，退到场边，剑再出鞘。双目之中似射出两道电光，那一刹狂风顿起，天上流云行色匆匆。

这一次，杨卓主动进攻，垂剑身旁，掠至那美髯公身后，一个旋身送剑砍向美髯公。那美髯公倒也从容，不疾不徐踏前一步，转身将剑挥向杨卓，而此时，他的剑仍未出鞘。他的剑砍向自己的瞬间，杨卓只觉似有千钧之重向自己压来。一时承受不住，稍撤了撤力。在众人都以为他必将被美髯公逼退时，只见他忽然发力将美髯公的剑撑起，在一个旋身，似蝶儿一般贴着美髯公划过去，顺势将剑收回来。待美髯公回身时，他又站在了原先的位置上。

这一回，若瞄来看似是很长的时间，其实也不过一息。要不是亲眼所见，只怕都会以为两人之间的比试，还未开始。

“少年大才，少年大才啊——哈哈哈——再来再来。小君子，可接好了。”美髯公仰天长笑，罢，长剑出鞘。一时天空炸响惊雷，一滴雨落在杨卓脸上，冷冰冰的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待抬手一看，发现衣袖竟被削掉了一角。

当下肃容，横剑身前。在众人都以为他将再次出招时，却见他闭起双眼，一时衣袍猎猎。又是方才的招式，掠至美髯公身后，只是更加迅捷。又一道惊雷，天空明灭了一下，再看场上，美髯公脚边台面上又是一道剑痕。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杨卓的剑再不与美髯公相接，再次翩跹舞过他身侧，惊鸿跃将剑当着他的面斩下，却在他提剑来挡时却如蜻蜓点水般，一瞬远去了。

美髯公看他招式难以捉摸，也不似方才一般急切，遂暗暗点头。再看看肩上被剑气划破的衣服，心中暗道：须得好好对待了，好容易才动心要收个徒弟，可不能还没收就在准徒弟面前丢了脸。

如此一想，倒也认真起来。这人认真了，杨卓打起来便辛苦了些。

九

“寻哥哥，她们找我呢，我要走了，不要忘记明日哦。”顾灵均忽有所感，站起身来扯了扯衣角，笑着对宗寻道。宗寻闻言，怔了怔，转头看了眼窗外。此时雨淅淅沥沥的，还下得不猛。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