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两位殿下，不去看么？”杜七郎走在人群后头，见他俩还在窗边说话，便远远的问了一句，顾惜朝闻言，转头一看，发现阁中只剩下他们三人，在一看外头，那些少年郎们正勾肩搭背走在廊桥上，隐隐似是簇拥着闻风与杨卓。

遂问：“怎么了？这是哪里去？”

杜七郎在那头笑得欢快，道：“西凉殿下要和阿卓比武呢。”

“方才不是说了不比么？”顾惜朝闻言，有些诧异道。又听杜七郎在那头道：“阿卓被西凉殿下缠得烦了，遂答应给他一次机会。”

正这时，月十三进来拉他手，道：“七哥快走吧，两位殿下，再不来只怕就要开始啦。”

罢了，杜七郎一面同月十三出去，一面招呼宗顾二人快些。

“你们先去吧，我即刻就到。”说罢，一面起身将衣服上的褶子整平，一面叫宗寻道：“还看什么？人都走了，不去么？”

“你去吧，我有些乏了，在这歇一会儿。”宗寻表情有些恹恹，顾惜朝道他是真累了，嘱他好好休息，又唤人拿了张毯子来，道：“若是要睡，那便盖好再睡，莫惹了风，若是着了凉，那边不好了。这几日还得劳动些，等过了四月十五就好了。”

“我晓得了，你快些去罢，晚了只怕就开始了。”宗寻扯着毯子，一面向那榻上躺好了，一面同他道。顾惜朝见状，遂放心出去了。却不知身后人在他走后，便睁开眼起身赶至窗边，又在那趴着去了。

待顾惜朝赶至燕归楼中的演武台时，只见那台上立着一白一紫两道身影。此时台下围了一圈人，楼中也有看热闹的，窗边人头攒动。便在这时，有楼中的剑侍捧着两把剑来到两人身旁。

两人接了剑，一待那两个剑侍退下，同时拔剑。那霎时间，都能听得见一阵嗡鸣。只是这剑鸣之声还有些区别。杨卓的剑鸣声，似龙吟虎啸，剑气迅疾，厚实而刚劲。而闻雨的剑鸣声虽有虎啸之意，听来却并不清越，也不实。两相比较之下，高低立显。这一时人群之中发出一阵欢呼之声，杨卓听到动静，转头微微颔首，展颜一笑。这下，又惹得楼上看热闹的小娘子们惊呼。

罢，他手中挽了个剑花，负剑在身后，对闻风道：“开始罢。”

“请指教！”闻风也不废话，脚下疾步，手中剑做飞鸟投林之势，劈风朝杨卓面上刺去。杨卓见状，也不慌，脚下未动，只一个侧身，两人便擦着肩错过了了。闻风见状，脚下一旋，将剑往往回一带。

杨卓若是不动，这一道剑气，必然劈在身上，以至重伤。这是场中人都知晓的事实，杨卓自然也是知晓的。只见他纵身往上一跃，手中剑往下一斩，一道剑气带着凌厉的破风之声，扑向闻风的那一道剑气，闻风的剑气瞬间便消失的无形无踪，那地上只留下杨卓剑气划出得痕迹。

楼中又是一阵惊呼，演武场下那一群少年亦惊呼一声。到如今，也不过是两招，而胜负却已然分明了。

这场上，杨卓一个惊鸿势落在场边的柱子上。只见他面目冷然，那顶上劲风鼓着他的衣袍，而场边，旌旗猎猎。若非他身后垂杨默，河水平，众人都会以为是大风起狂雨将至。

两人再交三招，杨卓回身一看，见场下楼上，皆是目光灼灼的看客，遂欲举剑再打，不料闻风却道：“不必再比了，是我输了。”

“输了！”月十三在旁喃喃，顾惜朝没看他，仍直视场间道：“不过是意料之中，何必讶异？”

“殿下不上去比比么？”月十三回过神来，问顾惜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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