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我欲悲去

“吱呀”一声，木门慢悠悠地开了，萧长息的脸上透着一股深沉的死气。

“令煦怎么了？”赵溪第一个冲上前，商令煦被萧长息抱着怀里，脸色却是极其不好。

流雉也涌了上去，有些不敢往屋里头看，眼睛里憋着泪拽着萧长息的衣角不确定地问:“他……”

“死了。”两个字，从他的喉咙里生硬滚出来好不波澜。

萧易桑此刻也有些恍惚，竹嗣跟在流雉身后扶住他要垮下去的身子，同样的不敢置信，“什……什么……”竹嗣说话也同样带着颤音，虽然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这一天突然到来的时候他也没了抵挡的勇气。

萧长息不想说话闭着眼猛地吐出几口气，脑海里不断回荡的是祝终棠临死之前的样子，那般枯朽的模样和他记忆中风光霁月的少年毫不相干，那少年笑得有多肆意对比起来就更加触目惊心。

流雉转身趴在竹嗣怀里泣不成声，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十多年，他们四个人相伴了十多年，一起练武一起受苦，在那鬼恶般的觅度门下彼此相护扶持了十多年。

“怎么办，那令煦醒来要怎么办……”赵溪也绷不住了，而令他更担心的是在面对如此之大的变故下，商令煦应该怎么办。

祝终棠的重要已经不言而喻，光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赵溪就要心痛得快要死去。

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自己的肩头多了一股力量，萧易桑揽过他轻声说:“会过去的，会的。”

赵溪偏头去看明明萧易桑的眼里也泛起了泪光。

小院里的哭声此起彼伏，缓缓地从内而外散发出一股别样的悲凉。

一阵风起直愣愣扑在萧长息的身上，像是冬天还没过去。

商令煦迷迷糊糊睡了两天，梦中他竟回到了那夜同祝终棠定情的夜晚——

他的眼睛被蒙上一层黑布，手被走在前头的祝终棠牢牢牵着，忐忑间两个人手心都渗出了细汗，是少年人的慌张。

祝终棠将他脸上的黑布小心揭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璀璨而又明艳的大片烟火漫在夜空之上。

“阿善，我一直心悦你。”祝终棠说。

其实祝唯善一早就知道了呀，他眼眸笑眯成一条线，眼里的光芒早就比这场烟花看得更让人心醉。

“我也心悦你，阿棠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少年的指尖紧紧相扣，诉说着数不尽的缠绵和风流。

他们刚打算回去同阿婆说明彼此间的情意，可谁知道祝终棠突然松开了手往别处跑，他跑得方向是一团看不清的黑洞。

祝终棠跑得飞快商令煦想要跟上却被他狠狠推向黑洞外面，祝终棠的声音很大，几乎响彻了整片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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