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做事的时候顺便看着点吧，既然解了本君的毒，也算救了本君一命。”宋珩并不在意。

“君上，下毒之人倒是找到了，是安王。”

“他？”宋珩有些不解，并非惊讶他会下毒，而是难得不明白。他这个皇弟自小娇养的像个公主似的，幼时最爱穿的像个花孔雀在他面前炫耀。他那时心思重，半个傻子在脸前晃悠，倒是开心不少。什么时候，这个吃喝玩乐为正业的皇弟也开始沾了一手脏污了呢？

转又有些病态的愉悦，生来骄傲又如何，不也是要和他在泥潭里挣扎、血泊里苟生。

“想是兰妃的缘故。”肖仲答道。

宋珩接过又一本册子，拂过上面的纹路，想到那日握住他手的温热触感。这样的人，他有些不愿找到困在牢笼人呢。

“娘娘，皇上近三个月未曾来过宫中了。”朱言挑了一支点翠金钿插在兰妃的发髻上，兰妃坐在妆镜前，镜中人眉眼如画，可是眼角的细纹与眼中日渐消失的光芒都在告诉自己，她已被这皇宫、被她深爱的枕边人折磨的不堪重负，再不是曾经的执剑侠女了。

“只要这后宫之权还在我手里，他来不来，又有何干系？”兰妃并不在意。

“这些年，娘娘受苦了。”朱言从兰妃懵懂入宫时就在她的身边伺候，当时的娘娘骄傲美丽，皇上对娘娘宠爱非凡，即使当时皇后还在，也是未曾压抑的偏爱。皇后去世，肖老太傅避居永安别巷，再不出府；外臣的权力一步步地被皇上掌握，娘娘得子，掌握六宫大权，彼时的深情帝王，却越发让人看不清了。

“不过是本宫自己选的路，走到如今，也是定局了。”兰妃看着衣服上暗纹织就的蔷薇花，恍惚神伤。他说自己名中有花，衣饰便有心的让人织了花纹，只是有多久，再也没唤过自己的名字了呢。制衣局记住了这份心，当初的有心人早已无心。

第六章

夜窥

今夜是极好的满月，月光落在寂静非常的小巷里，映着地面上暗红的血迹，墙面上是凌乱的指印，可见此人死时经历了剧烈的挣扎。

这一切发生的大概算得上隐秘，当然，如果洛亭没有坐在旁边宅子上的屋顶上喝酒的话，就是十分隐秘。更何况陪着她喝酒的还是宋暻，隐秘就变成了“闹市杀人”，充满窥探，洛亭突然对杀人的人多了几分复杂情绪，以无语为主。

巷子里的两人并没有觉得自己已经暴露，为首的那人一身黑衣，笼在月光下，同时黑色的罩帽遮住了大半的脸颊，洛亭目力惊人，也不过看到了一截过分白皙瘦削的下巴。倒是亲自东动手的那人十分光明正大的露着一张脸，恭敬地站在那人身后。

“看什么？”宋暻喝了口梨花酿，微微皱下眉头，不是不好喝，而是太甜了。

洛亭是南方人，口味偏甜，连买回来的酒也是如此。宋暻暗想，倒是难为她能在北地一众烈酒中买到这玩意，酒不是酒果汁不是果汁。他一直不被母妃允许喝酒，今日好不容易喝了，却是大失所望。

“酒不好喝。”宋暻挪的离洛亭近了些，一边顺手将只喝了几口的梨花酿递到洛亭手里，一边向她张望的地方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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