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Bingo，”傅旭尧面无表情地说，“你命中了一个关键假设。你有没有想过真的有人有这种企图呢？”

泰愣住了，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傅旭尧冷笑了一声，说：“是不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失去向导的哨兵会到哪里去？也是，并不会有人关心报废的兵器要怎么无害化回收。所以有时候我觉得被反噬了也不能责怪有野心的人。”

“阿尧，”鹿嘉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不要这样说。”

傅旭尧闭上了嘴，但神情依旧有些愤愤不平。

“泰，你没有发现这个基地没有向导吗？”鹿嘉引导机械师思考他自己提出的可能性。

泰有些叛逆地反驳他们说：“我并不是不懂得尊重哨兵向导的人，每一个人都知道，你们为了我们的生存付出了怎么样的代价。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觉得会有心去设计一款装置，帮助那些失去向导的失能哨兵，这样的人并不像是一个坏人。我就说嘛，这种假设肯定会伤害你们的情感，毕竟和你们的揣测相背离，但我是一个科学家，我相信事实更甚于情绪。”

鹿嘉轻拍他的肩膀安抚他，但还是坚持说：“如果你真的像你自己说的那么坚信庄俊可能是个好人，你就不会犹豫着不想把这件事告诉我们。而且，你回避了我刚才说的问题，你没意识到这个基地里事没有向导的吗？”

泰看着鹿嘉不说话，慢慢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好像，确实是……”他不怎么肯定地说，“我见到的大多数人虽然没有军衔，但都还穿着哨兵的制服或者作战服式样的衣服，确实没有看过向导。唔，不过我辨认不出。”

向导和哨兵的天赋觉醒需要精神力测试，肉眼确实无法分辨。

傅旭尧听到泰这么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刚要开口，泰又说：“不过这种程度的信任还是有的，你们说没有肯定没有。那这样看来，确实有点可疑。”

傅旭尧又把要说的话忍回去了。

鹿嘉倒是觉得没必要跟泰在“庄俊究竟是不是好人”这个命题上反复纠缠，他更关心的问题是这个装置的修复能不能对陈晋的恢复起到作用，但当他这么问泰的时候，机械师的脸色又变得不好了。

“这就是我在犹豫的另一个问题，”泰说，“这个装置的作用是模拟向导的神经信号来为哨兵进行疏导是吧？那么原则上来说，这台装置就不存在攻击性。我们假设当时人工卫星上那台装置是造成陈晋昏迷的罪魁祸首，但按照我现在的结论来说，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傅旭尧沉默了，他扭头看向鹿嘉。鹿嘉没有说话，没有看房间里的任何一个人，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思考。

片刻后，他抬起头看向泰，问了一个问题：“我们在逃出尼鲁的地下工事时，你看见过我短暂控制守卫的士兵，难道这不让你怀疑向导的精神力没有攻击性这个说法吗？”

“啊？”这个问题让泰十分意外，“你是什么意思？”

“向导的精神力没有攻击性是个巨大的谎言，如果有必要，高阶向导可以彻底摧毁普通人的意识。对于我们来说，这是战场之外不可以使用的能力，而对于大众来说，这是一个不需要知道的秘密。”鹿嘉刚刚向一个平民戳破了一个谎言泡泡，但他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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