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三更

杜若也只是不经意看到的, 但是在回去后遇到来找她来的人时, 她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这个温承悦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会……这么有趣？

杜若昨天看到这人了, 也就不说无所谓地客套话，直接道：“你找我有事吗？”

凌雅虽然妆容得体，但也不难看出眼睛红肿, 面色苍白，本来姣好的容颜在此时透着一副虚弱：“朱夫人，我现在没别的办法，求您帮帮我，我和儿子要活不下去了，求您给我们一条活路吧。只要求庭筠帮帮我相公就好, 我们愿意把一切都还给朝廷, 只要给我们一条生路……”

杜若挑了挑眉，笑道：“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哪有这等本事，你要求的人这会儿再屋子里。”

凌雅扑通一声跪下来, 她拿准了这位夫人善良不忍心, 哭起来显得更加楚楚可怜：“庭筠他说不管，听说这阵子他甚是疼宠夫人，只要夫人和他说, 他一定会帮忙的。”

杜若任由她跪着，自己慢慢踱步饶着她转，声音慢慢变冷：“我和你素不相识，凭什么要帮你？他是我的丈夫, 你一个外人叫的这么亲热，换做别家夫人只怕恨不得撕了你，还会在这里听你哭哭啼啼？本事不大，心思倒是不少，是想把我当软柿子拿捏？我再怎么烂好心，大街上的乞丐多了去，做何要可怜一个你？”

凌雅脸色大变，她实在没想到这个夫人也有这般牙尖嘴利的时候，匆忙说道：“因为，因为，他才是朝儿的爹，是朱家的血脉。”

杜若勾了勾唇：“那你应该去找朱老夫人，她早就盼着这个孙子了，你正好如她的愿，说不定还会将你迎进朱家做主子。趁着还没走到绝路上，多费心想想法子，说不定还有得就。”

“你！”

杜若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不要拿你们那点破事来烦我，我不想听也没功夫听。女人会哭，哭的男人心肝都软了，那是你的本事。可我不是男人，我最恨人掉眼泪，以后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看到你。”

凌雅站起来，怒目欲裂：“你知道吗？他是要娶我的，只是我不屑，所以将朱夫人的位置让给了你，如果不是我，你进得了朱家的门？”

杜若拉长声音，尾音上扬，眼底满是轻蔑：“所以呢？你觉得谁在乎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只知道朱家的夫人是我，你在这里喊的再大声也不过是个和他有旧情的人罢了。说起来你还不如那些姨娘，她们是朱家人，你是什么？这朱家但凡我在一天，不管她是哪儿的来路，全都得等着，等我把这夫人的位置让给她。你在我跟前大喊大叫的样子，我对朱庭筠的眼光还真是有点难苟同。真的，有本事，你带着你儿子去找朱老夫人。”

这戏看来能唱得更热闹，朱庭筠是怎样的香饽饽？一个两个女人为他争来争去，而到最后却全在他落难的时候撒手离开，多讽刺。

朱庭筠本来想让春娘过来弹两首曲子，杜若懒懒地打个哈欠给拒了，她方才已经应付了一个，再来一个有点累：“我没那个雅兴，在我跟前弹半天我也品不出那个味儿，听得烦了，不给人好脸色那不是丢您的脸？我看等着见人家春姑娘的人也不少，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要是爷想听，不如自个儿去？我这人实在是不开窍。”

朱庭筠压在心里的气又再度冒头，他不是傻子，怎么会品不出来杜若嫌弃他，不愿看到他，好似他有多讨人嫌，不悦道：“你心里到底装着什么怨气，不如一口气全都说出来，我猜不来也不乐意猜。这阵子我对你可算是想尽法子的讨好，你看在眼里了吗？你和温承悦是怎么认识的？你们说了什么？”

杜若却突然笑出声来，看着这张自己豆蔻年华时颇外心动的脸，这会儿只觉得无比可憎：“你的事我不想多说，不过今儿倒是听了件有趣的事儿。朱家这些年也不缺银子，爷怎么忍心让别的男人为你养孩子？传出去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你有功夫在这里同我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早点把你儿子给接回来。”

朱庭筠腾地站起来，怒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哪儿来的儿子？纯粹无稽之谈，我朱庭筠的儿子还需要别人给养？这话是谁和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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