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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子明的飞机刚落地, 他就掏出手机直接拨打给田萧。

那边的态度表现得没有多热情，简明扼要说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后，只扔下一句“动作快点，我还等着去见小倪妹妹”就把电话给掐断了。

留下曹子明捧着手机站在原地愣了一阵，很想问问喻辰，能不能把他家的小女朋友管好，别成天来招惹他的女朋友。

对于田萧很喜欢倪千夏这件事，曹子明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他对倪千夏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觉得一个漂亮的学生妹，耍点无伤大雅的小计谋去追男生，笨拙得有点可爱。

恰好喻辰又是特别简单的性格, 两个人还挺般配。

哪怕曹子明只比喻辰大几个月, 可那会儿他看他俩的心情，莫名有种长辈想要撮合亲戚家小孩的感觉。

机场行李提取处的转盘永远无识旅客们焦急的心情，不慌不忙保持着自己的节奏慢慢运转。

曹子明盯着尚且空无一物的转盘, 想起去年春天某日, 他在国外某个小机场等行李, 闲着没事给全力备战高考的喻辰打电话关心近况。

直到那时，他才知道那件事所有的前因后果。

听完之后他愣了许久。

觉得自己辍学混社会的经验全部没派上用场, 竟然还在旁边瞎起哄，害得喻辰被一个小女生耍得团团转。

曹子明心情万分复杂，问：“不怕她今后再骗你？”

喻辰说：“如果她还会撒谎，那一定是我没保护好她。”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平静，没有波澜壮阔立下誓言的强调感, 就是自然而然的，把保护女朋友这件事，当成了自己应尽的责任。

曹子明犹豫半天，还是没再劝什么。

无论再熟悉的朋友，也有一条看不见的界线，过了线那就是插手别人的私事。

何况喻辰这个人，虽然活得简单，但并不傻。

末了，他也只能表示：“行，你要是想清楚了，那就带着我的祝福冲吧。”

·

曹子明回国后先去了趟上海，他那个伯伯今后打算久居东南亚，国内需要有个用得顺手的人帮他打理。

这个人选自然非曹子明莫属。

他学历不高，但脑子灵活胆子大，见了什么人都不怯场，而且真遇到事时心思又格外缜密，几年磨练下来，渐渐就能独当一面了。

用他伯伯的话说，就是天生不适合应试教育的那种人，必须得在实战中暴风成长。

曹子明在上海忙着租房和处理年前的一些杂事，等到能回宁城的这天已经是二月三号，喻辰的二十岁生日。

大家久别重逢，早早就计划好今晚找个地方聚一聚。

时间马上要过五点，田萧在国内到达出口外，着急地来回踱步。

眼看一波又一波的旅客朋友从里面出来，她终于按捺不住又给曹子明打去电话，刚一接通就问：“行李拿到了吗？”

“拿到了。”

“那快点出来吧，”田萧不自觉地放软了语气，“我在外面等半天了。”

曹子明拖长音调：“哦……”

田萧最听不得人家跟她说哦，正想问问他是什么意思，忽然就意识到这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

像是在手机里和身后同时响起。

她猛的转过身，机场灯光明亮，照亮了曹子明眉眼间的笑意。

他把风衣外套搭在手臂上，一身笔挺的西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看起来利落而干练。

唯有嘴角上扬的笑容，依稀带着当年的印记。

田萧有点懵，自从曹子明出国，他们就没再见过面。

高考结束后，两人开始谈异国恋。每次视频她都能看出曹子明比从前成熟了不少，但如今男人站在眼前了，她才惊讶于他的蜕变。

曹子明不再是当年游手好闲的少年模样。

无论谁见了他，都只会认为这是一位沉稳的社会精英。

见田萧傻站在那里连电话都忘了挂断，曹子明笑了笑，几步上前把她拥入怀中。

“我回来了。”

·

从机场返回市区的路上，田萧忍不住频频侧目。

她和曹子明分别太久，现在还没有多么具体的实感，非要说的话其实更接近于跟网友见面的感觉。

本来有许多话想说，现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曹子明十指交错放在腿上，在逐渐昏暗的光线里，转头看着她：“好不容易见了面，怎么反而不说话了？”

田萧抬手：“你等我缓缓。”

一时半会儿还真难缓过神来。

当初跟她约定高考结束后，如果彼此还有感觉就再谈的人，明明是个吊儿郎当的不良少年。结果今天她在机场接到的，怎么看都是个年少有为的优质男人。

这感觉就像春天种下一地白菜，秋天收获的却是满屋珠宝。

田萧抬起头：“你是曹子明吗？”

“不然还能是谁？”曹子明笑了一下，拉过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放，“不信你摸摸，随便摸，摸到满意为止，我不收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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