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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糖葫芦, 两人在镇上逛了一会儿，倪千夏进一家店里买了两坛梅子酒。

青瓷的酒壶用麻绳编织的网兜着，一路提回房间，摸到手里都透着沁凉。

喻辰从厨房找来深口的锅，装满热水把酒壶放进去温着。

倪千夏习惯了他这种事无巨细的照顾方式，眼看没办法马上喝酒，只好先回房间洗澡，上楼前还特意叮嘱喻辰不能一个人偷喝。

这是买来他们跨年的时候一起享受的。

她去洗澡的时候, 喻辰就在楼下给家里打电话。今天过新年，家里的麻将馆生意惨淡，喻泽鹏和常霞索性关门去了冯咏娟那里, 也算是陪老人家说说话。

冯咏娟是亲戚里最关心喻辰前途的一位, 手机被传到她手里后，絮絮叨叨问的全是学业相关的话，喻辰耐心地一一回答了, 才找到机会跟她说了句新年快乐。

等到这通长途电话打完, 倪千夏也再次下楼了。

民宿的暖气充足, 她洗过澡就只穿了一条藕粉色的长袖睡裙，半湿的齐肩短发披散着, 白天化的淡妆也洗掉了，露出原本清纯的面孔。

喻辰抬起眼，意味深长地皱了皱眉。

白天时他还觉得小姑娘好像长大了点，结果现在这么一看，又还是那副青涩懵懂的模样, 有些念头光是想一想，都让他觉得自己像在犯罪。

倪千夏对男朋友的内心挣扎全然不知，她趿着拖鞋啪嗒啪嗒走过来，弯腰摸了下温过的酒壶，没有系好的腰带就露出胸口大片雪白的皮肤。

男生的呼吸加重少许。

她留意到一旁炙热的目光，默默地将腰带系紧了些，勾勒出细腰的轮廓。

“快十一点了，”她轻声说，“你先去洗澡，然后我们喝酒？”

喻辰顿了半拍，才点了点头。

他上楼拿了换洗衣物进卫生间，弥漫着沐浴露香味的潮湿还没散去，镜面有几滴水珠顺着水雾滴落，洇湿了洗手池边一根黑色的头发。

喻辰捡起那根头发，拿在手里捻了捻，心情有点乱。

片刻后，他双手撑着洗手池，苦笑了一下。

喻辰从小在体校训练出来的速度，洗澡向来很快，十几分钟后他穿好衣服，拿浴巾把头发擦了擦，也懒得吹干了，就直接下楼。

结果人还没走到客厅，就看见倪千夏侧着身跪坐在地上，上半身趴在茶几边，睡裙随着身体的曲线起伏，裙摆下毫无警惕地露出纤细的小腿与脚踝，皮肤白得发光，刺得他下意识闭上了眼。

再睁眼看清她在做什么时，喻辰忍不住扬了扬眉。

之前还叮嘱他不能偷喝，结果他上楼才十几分钟的时间，女孩子就背着他开了一壶酒。

她没发现男朋友已经下来了，粉嫩的舌尖浅浅舔过杯口，试过之后就又喝了一口，大概觉得梅子酒的味道不错，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像一只满足的小狐狸。

喻辰走过去，把酒杯从她手中抽走：“好喝么？”

倪千夏呀了一声，眯起眼笑：“好喝的。”

灯光下她的嘴唇泛着湿润的光泽，饱满而优美的形状让喻辰嗓子里燎出一片火来。他就着她用过的酒杯，把里面剩下的梅子酒一饮而尽。

倪千夏抬起脑袋，看他脖颈修长地扬起，喉结随着吞咽而滚动。

喻辰把酒杯放回茶几，在她身边坐下。

他坐下来后，一双长腿无处安放，只好一条腿往前伸开，另一条腿膝盖屈起，没用什么力气去控制，自然地往旁边歪了歪，碰到女孩子撑在地面的手臂。

彼此身上都是同样的沐浴露味，与清甜的果酒香气糅杂在一起，混合出令人沉醉的氛围。

倪千夏拿起酒壶，往两个杯中都倒满酒，忽然想起来：“这是我们第一次一块儿过新年吗？”

“是，”喻辰揉了揉头发，手指插在发丝之间，低声说，“还是我们第二次一块儿喝酒。”

“对哦，那这回的酒比上回的好喝呢。”倪千夏似有所悟。

喻辰懒懒地耸耸肩，侧过脸看着她。

梅子酒偏甜，小姑娘跟喝水一样，一杯喝完又倒一杯。她是半点不像品酒的样子，还没到十二点，就把手边那壶喝光了。

“喝这么急？”喻辰笑了一声，“不怕喝醉了？”

倪千夏没当回事：“我酒量还可以的，我们宿舍里没人喝得过我。”

喻辰垂下手，捏了捏她的脚踝：“在外面少喝点，没我看着不行。”

他动作轻，倪千夏怕痒般缩起脚踝，过了几秒又抬起头来，上翘的眼尾带着钩子，好像天生就会勾人似的，在灯光下迷离地望着他。

倪千夏抿抿嘴唇，问：“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现在讲出来，说不定明年就能实现了呢。”

喻辰想了想，发现自己还真没什么特殊的新年愿望。思来想去，不外乎就是身体健康学业进步之类的平凡心愿。

最想要的人就在身边，他别无所求。

倪千夏不死心，趴在他膝盖上追问道：“你再仔细想想呢？跟我有关的，还有没有？”

喻辰语气淡淡的：“嗯？”

倪千夏眨了眨眼，觉得接下来的话有点难以启齿。

她今晚喝了那么多酒，其实都是给自己壮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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