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十章妈妈是这样的吗？

……我被美女警察轻轻地抱上了大面包警车。

“行行好”不用你说，就一骨碌地钻进警车里，仿佛来到了它自己老窝里一样没什么区别，更让人奇怪的，它竟然与拉布拉多狗一齐坐着。

我坐下那会时，发现美女警察微微皱了一下眉，尽管这个细微变化只是悄悄一瞬间，但还是没有逃过我的凤眸。

警车开动后，我在想这美女警察“皱眉”的细节……

难道她嫌我长得丑吗？我相信自己一定是长得不难看的，特别是自己的眼睛，长得又大又圆，连“行行好”及它的儿孙们都喜欢的。如果我长得丑的话，那么，狗狗们怎么会喜欢我呢？

难道她嫌我脏兮兮的？的确，我在昨天逃跑过程中，既钻沟洞又睡土堆，这样不脏的话才怪呢！没关系，我只要认真地拍拍衣服、裤子后，那就不会很脏了。

我想来想去，也只是认为自己有一点点赃而已，如果这些让美女警察“皱眉”的话，她也真是挑剔呵！

我就是那么一点点脏，她就瞧不起人了，这还是不是警察阿姨呀？

对此，我也脸色一沉，不开心了。我不想让自己的目光触撞她的眼，就扭头向车窗外看去。

此时，我心叽咕着说：“我才不想看你，你好看又当不了饭吃的”。

为这，我也竖起了小嘴，以示我对她不满……

“小妹妹，你家在哪？你爸妈知道你来镇里了吗？”

美女警察见我扭头看着窗外，好像看穿了我的小心思似的问着。

“我，我…。”

我听到美女警察问起我的具体情况，一下子回答不上来。

此时此刻的我，像个犯错的孩子那样低下头，二只小手不由自主地拔弄着手指……

说真话，我真的不知自己那里人。只破碎的记忆中模糊浮现一些片段：

……距我家不远处，有个很大很大的公园，其他什么的都忘掉了。我也不知道爸爸妈妈和奶奶现在在哪里？只记得妈妈会画画，爸爸会骑自行车，奶奶会念阿弥陀佛。其他的记忆已经成了空白。

至于我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也忘记了。在乞丐团伙里，她们叫我为“小十三”…。

我想着想着，顿时鼻子发酸、眼睛就湿盈盈起来了。

“你家里没人吗？”美女警察又问我说。

她的声音显然有点颤抖。此时，她可能觉察到我表情异常，脸色一会红一会儿白，并且，眼眶内还是晶莹闪闪泪花。我那变幻的神色触碰了她的内心。

我没有回答，只是习惯性地点点头，可是，我刚刚这样点头过后，又觉得这样也不对，接着，又摇了摇头。

“是点头还是摇头？”我犯愁了。

我用小手擦了擦鼻子里掉出来的鼻涕，同时，又抓了抓自己的后脑梢。还真不知自己怎样回答清楚美女警察问的。

“吱嚓”一声，大面包警车开进了一个很大的园子里，靠近一处有块牌牌的地方停下了。我一望车外，“啊唷哎，停着那么多警车呀。”

车门一打，美女警察先下车，然后扶一下我。

“小妹妹，这里进进出出的陌生人很多，他们中，很多人都怕狗狗的，我们先把狗狗关起来好吗？”

“好的。”

我也知道，陌生人最怕的就是像“行行好”这样的大狗。所以，我想都没想，就同意美女警察的提议。

把“行行好”安置妥当后，美女警察把我带到一个小房间里。

房间里面放着一张长长的桌子，这桌子可以围上十多个人吃饭的，你看椅子就有二十多把呢。快中午了，看来警察叔叔阿姨们都在里吃饭呵——我衬思着这样想。

“小妹妹，姐姐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在这里先看电视，等会我们一起吃中餐好吗？”

美女警察一边说话，一边把房间里的电视开着，然后，用遥控器把节目调到中央电视台少儿节目。接着，她对笑了笑关上门就走了。

说起看电视，我好像没有一次坐下来看过电视。只是在做乞丐那会儿，路过家电店或在小饭馆检剩菜剰饭时，用眼睛对电视机瞥过一眼而已。对于看电视这个“活”儿，用我们乞丐的话来说，那是干件多多奢侈的活，去千这样“奢侈”的活，我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连做梦也没有梦到过。

现在，在这里，我还可以看电视，并且还是少儿节目，我感到受宠若惊了。

电视里刚好在播放舞蹈“小苹果”——优美的舞台灯光，快乐的动人旋律，一群像我一样大的孩子们，在翩翩起舞着，太好看了呀！

也正因为电视播放的节目太好看，此时此景，深深地触碰到我的心灵痛处。

我也是八岁女孩子呵！也喜欢那些漂亮的衣服、亮丽的头饰和华美的靴子。可是我没有。

电视里的她们，可以读书、唱歌、画画、跳舞、玩游戏；而我呢？这一切都从我身边溜走、没有份。还得去乞讨、被挨骂、打耳光、吃猪食、关笼子……

人家的孩子可以在爸妈怀里撤娇，我去关在破石房内，和“行行好”在一起圈养。人家的孩子可以牵着爸爸妈妈的手，在游乐园里尽情玩耍，而我却大街上盲目乱撞乞讨要饭……我的爸爸妈妈在哪里呢？

为什么呀？为什么。

泪水，满满的，不由自主的掉……

今日，我看到电视里的像我一样的孩子们的生活片断，自己才清楚八岁孩子的生活应该是电视里播放的那样美好、那样精彩，而不是像我那样所经历过的。

这一些，泪水可以洗涮一下我苦涩也就可以过去。

但是，有的痛，连泪水都无用。想到这些，让我割心灭魂、恐惧骇然——

今年初夏的一天中午。

我们在一个江南的一个旅游城市内乞讨。我被安排乞讨地域刚好临近大巴车站，上午乞讨的成果还可以——足足有六十多元。

不知怎么，上午乞讨中我肚子痛得难受。所以，特意在中午把乞讨钱上交到贼老头时，提出请假半天。贼老头似乎不信，三角形的眼珠子骨碌碌地在我身上转动，当发现我额头上直冒冷汗，是病得不轻，加上我上交的钱让他还满意，才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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