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借戏

从化妆间里走出的青年一身深蓝色飞鱼服，头戴飞碟帽，腰佩春刀，他走路不急不缓，裙摆微微摇曳，他的表情很冷，眼尾微微上挑，凌厉又带着姝色，黑色的眼睛里满是漠然，眼底是化不开的坚冰，迷人又危险。

贺以潮控制不住，瞳孔猛地放大，可他很快恢复了原样，一旁的李导哈哈大笑：“不错，就是这个感觉，保持住啊小舟，摄像师呢？赶紧过来。”

许之舟看见贺以潮的第一眼表情就有点绷不住，可他还是忍住了，抬起步子朝那边走去，恰好贺以潮迎面朝这边走来。

他手心生了一层薄汗，想着哥哥走过来可能会对他说些什么，结果男人手插着兜，目不斜视跟他擦肩而过回了自己的化妆间。

李导那个人精能看不出许之舟的失落？他拍拍许之舟的肩膀安慰道：“那家伙性子本来就古怪的很，小舟啊，别放在心上。”

衡涟的拍摄道具其实极其简单，一把绣春刀，摄像师只是简单地指导了一下动作就让许之舟自己发挥。

抬手拔剑眼含危险，剑指敌人眼底带血，甚至只是简单地站着，衡涟的危险以及风情都被许之舟诠释的淋漓尽致，摄像师咔嚓咔嚓连拍了好几张，简直万分满意。

“不错，真不错。”李导看着摄像机眼底放光。

“小舟啊，你先酝酿酝酿，等会贺以潮的单人照拍完了，你们一起拍双人照。”李导温声对许之舟叮嘱道，而后凶恶地对那边喊道：“还不过来！”

贺以潮一身银白盔甲，三千发高束，他的表情是那种久经战场见惯生死的冷漠坚毅，一身杀伐血色之气丝毫不收敛。

他的脸是能经得起大荧幕这么多年的考验，无半点瑕疵的俊颜，拍个定妆照对他来说简简单单，很快就完成了。

李导把两人轰到一起：“马上双人照就开拍，你两赶紧先培养培养感觉。”

“潮……贺哥，我多煮了点绿豆汤，你要喝吗？”许之舟抬头怯怯地望着贺以潮，眼里是纯粹的喜悦。他身高178，在omega之中不算矮了，但对着189的贺以潮只能仰头.

贺以潮眼里闪过讽刺：“贺某从来不喜欢接受有夫之妇的献殷情。”

许之舟的脸色一瞬间变的煞白，稍粉红色一点的腮红都盖不住的那种：“不，不是的……”

“我不管不是什么。”贺以潮嘲讽道：“我也不想知道许小少爷是不是没有自家Alpha在，身边所以耐不住寂寞又想找个Alpha玩玩，我只说一点，离我远点。”

往后这种送绿豆汤的戏码不要再有了，贺以潮不想跟这个人再有任何交集了，就这一部戏，往后他们就当不相识，如有必要，甚至下了戏，他们就是陌生人。

贺以潮转身就走，突然身后传来一个颤抖的嗓音：“我已经离婚了……”

他被这句话钉了一瞬，而后冰冷道：“管我什么事，许小少爷可别对着一个你玩过的Alpha发骚。”毫不留情地走了。

许之舟全身都在细细地颤抖，却仍不肯放下手里提着的保温桶。

潮哥哥恨他是应该的，怨怼和羞辱都是他应该承受的，再怎么难堪都好，他只想离他再近点。

————

《涟诀》的背景有点类似于华国古代的明朝，奸臣当道，忠良被残害，皇帝坐下鹰犬锦衣卫就是一把杀人的刀。贺以潮饰演的陆子谦是久戍边关，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平常为人冷漠实则心系苍生。可惜皇帝昏庸，听信谗言，害怕功高盖主，下令谋杀。陆子谦假死脱身，改头换面，偶然进入锦衣卫接触到衡涟，相处下来发现衡涟狠辣清冷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正直的心，两人就这么在你来我往之间彼此心悦。最后携手努力，推翻了当朝皇帝暴政。

原来的小说的感情线是一大主流，衡涟从手段残酷防备心极重一直到对陆子谦软化下来敞开心扉一直是原著读者津津乐道的一大糖点。而电视剧改编虽然把朝堂争斗，推翻暴政提到了中心位置，但又在合理情况下最大程度的保留了感情线的名场面。

李导看着面前的自己两个男主演，有点头疼：“刚刚让你两找感觉，你们怎么……算了，我不多说，你们两个，凭感觉来吧。”

许之舟深呼一口气，让自己入戏，他抬眼的一瞬，眸光柔和了下来，眼里是欲语还休的情谊，他凑近贺以潮，伸出双手扶着他的肩，微微前倾，张唇似语非语，最终是合上了唇，万千话语都在眼中。

太近了，贺以潮有一瞬的出神，他甚至能闻见那贴在阻隔贴下微微溢出的奶糖香，无数次都曾在烈日里化成绕骨水。贺以潮很快入了戏，他还是一身铠甲，眼里的冷漠却成了微微的不舍，其他都是铺天盖地的情谊，他面含心疼，更多的却是坚毅。

摄影师赶忙按下快门键。

这个场景大概就是小说里的名场面之一，边境敌军来犯，满朝精良都被阉宦残害，竟无一人可用，陆子谦不得不重新挂帅，远赴边境。两人对彼此都是满心不舍，可无论是为了百姓，还是为了名声，陆子谦都不得不去，走之前，衡涟千言万语却不说一句，怕成为陆子谦的禁锢，只用一双眼道出了千种情谊，想等大军得胜归来再诉相思。而陆子谦什么都懂，更为这么为他着想的衡涟心疼，满眼也都是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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