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自觉成了诸鬼眼中的笑柄,彻底与江景淮决裂了。
走出鬼蜮那天,江稚鱼特意穿了件乌黑的裙衫,打一柄骨纸伞遮日头。
她许多年没去过人间,数百年须臾即逝,站在熙熙攘攘的人间,有些无所适从。
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江南。
梅子雨簌簌降落,不见日头,江稚鱼收了伞,在雨中漫步。
雨滴落入她周身几寸之地自动消散于无形。
转过几处桥,江稚鱼停在一处破旧的老宅前。
草木枯荣的痕迹从门缝中窜出,迎风摇摆。
没想到,它仍然屹立在此。
此时有路过女子打着伞匆匆跑过,与同伴私语:
「可要离此地远远的,听说这是一座鬼宅,修缮之后便频频死人,晦气。」
江稚鱼沉吟片刻,已经猜到了里面的情景。
她没有走正门,正门从来不是她走的。
绕道后院,在一处破损的白墙前停住。
作为一只鬼,窗墙而过稀松平常。
但江稚鱼却选择了翻墙,爬过墙头,轻轻一跳,落在泥泞的地上。
入眼是干涸的小池塘,因下雨,湖底积攒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泥淖。
她转头,看向院里的小房,似乎尚未来得及被休憩好,屋主便横死家中,因此,颓垣断壁之下,依然保留有当初的风貌。
数百年间,屋顶漏了,冰霜雨雪蹂躏个遍,已不见当年的艳红绸缎。
她拂开桌面的灰,在装满蜘蛛的抽屉下里,找到蒙尘的朱钗。
刹那间,狂风大作,天昏地暗。
江稚鱼握紧朱钗,抬头往外看去,已有数不清的鬼影闪现。
江家的冤魂,苏醒了。
她们仍然保留生前的记忆,但神志昏沉,只狰狞着要锁江稚鱼的命。
江稚鱼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们越靠越近,突然说中的金簪一闪,便命中了二妹的头颅。
随后江稚鱼五指轻轻一勾,二妹便发出凄厉的惨叫,脖子被硬生生扯断。
江稚鱼笑了,如抚弄琴弦,隔空将二妹的身体一寸寸分割,细细对比,竟然与当年江景淮的尸身纹路一模一样。
动作越来越快,江稚鱼眼底的血红越来越浓,众鬼见她如此凶残,萌生退意。
正在这时,门咔嚓一关。
屋内凄厉之声绕梁不绝。
雨势大了些,落在屋檐上,汇聚成捋,浇灌在窗外新生的野菊上。
少顷,房门吱呀打开一条缝。
细腰玉骨的美人走出,墨发乌瞳,肤若凝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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