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舟不晕车，只是坐车坐的腰背僵硬。顾西楼的状态就不太好，他头上有伤，因为脑震荡上周前几天还吐过几次。货车平稳行驶在高速路上时他脸色还好。

货车下高速后，越靠近乡村，道路越不平整，车身也轻微晃荡起来，尤其是等红灯突然刹车的时候，让人觉得脑浆都晃了一下。

“想吐？”叶兰舟看到他死死抓住吊环的手背青筋凸起，眉头紧蹙，惨白的脸上没有血色的唇紧紧抿着。

顾西楼没说话，只轻轻摆了摆手。

叶兰舟想了想，和师傅说声刹车慢些，把车窗轻轻打开一条缝，混杂着细小灰尘和青草香气的冷冽空气立即灌了进来，激起他靠窗的手臂一层鸡皮疙瘩。

把背包放到腿上，叶兰舟拍拍柔软的布面，对顾西楼说：“靠过来吧，车还要再开两小时，你先闭眼休息下。”

司机全神贯注地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正无聊着，闻言忍不住调侃：“你们是兄弟？关系真好啊。”

“不是，是一起住了好多年的室友，B市房价贵嘛，所以准备回乡下过日子。”叶兰舟笑笑，在顾西楼乖乖靠过来后，把一个橘子递给他，自己也背靠到椅背上。

柑橘的香气浓烈却不刺激，叶兰舟以前晕车时也喜欢闻新鲜橘子皮的气味，能盖过密闭空间的污浊气息，又能提神醒脑。

货车驶入G镇后，高楼减少，农田增多。中秋之后，正值玉米丰收，田间已经堆起了一座座甜香的金山，空地上还有摆开晾晒的玉米粒，远远望去，像一条金色的河流。

从G镇到J村，公路变窄，道路两旁一边是山石，一边是尚未完全成熟的玉米田。靠山的村落，气温总要比城镇里低上几度，稻米玉蜀也要晚熟几天。

路边的野草有些已经干枯，有些尚且青翠，更有散落在青黄之间如繁星点点的活泼小花：婆婆纳花瓣的颜色是秋日天空的湛蓝，黄瓜香花瓣的颜色是夏日雨后天空的浅蓝，还有金黄色花瓣叫不上名字的小花……

叶兰舟还看到车窗中飞速倒退的翠竹，不禁探头目光追逐着，心想：原来这里还有竹子，上次都没注意……

货车在新房院门口前停下，房内的一应家具摆设早都被清理一空，空房都被请来的保洁打扫干净。现下只要搬家师傅们将东西搬进去，一一摆好就行。纸箱被堆叠到一起，等叶兰舟空下来时再收拾。

目送搬家公司的货车离开，叶兰舟拍拍手上灰尘，轻松开口：“好了！东西我晚点收拾，先解决今天的晚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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