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筱将脸一偏,问身侧听得目瞪口呆的黄老板和陆韦:“你们说是为什么?”
黄老板卡了壳,嗯嗯啊啊一阵,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韦双目圆瞪,似乎还在消化对妮娜杀死爸爸这件事的震惊。
过了好一会儿,黄老板才嘀咕着说:“这样说来,好像是有点问题。还有那副内外套着两层的画,也不简单。”
陆韦顺势问妮娜:“你为什么要杀你爸?看起来那么温和无害的一个人。”
他们无法想象一个半大的孩子能杀死一个精壮的大人。
黄老板心想,应该是不小心,大人也没防备。
比如拿着水果刀切水果,她爸不小心滑倒,栽在了刀尖上。
熟料,妮娜却对“无害”这个词很是激动。
她脸色憋得通红,硬邦邦盯着陆韦看了半天,冒出来一句:“爸爸是个坏人!”
这一句,基本坐实了她对奥古斯的不满。
黄老板猛然想到了什么,脸绿了一下,看着某处有些出神:“她爸不会……家暴吧?”
夤夜挑眉道:“真是那样,她刚才就不会愿意贴着他站了,还捉他的衣角……”
他又把问题抛出去:“如果你们是妮娜,会么?”
黄老板把自己代入场景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今筱眉心蹙起,低声喃喃:“这院子里所有房屋都找过了……”
黄老板:“是啊,都找过了。”
“你们也没翻到过日记本一类的东西么?”
“没有。”
今筱若有所思,半晌,动了动唇:“看来妮娜的记录习惯只有一个——绘画。”
也就是说,线索多半都和画相关,但在画里,还会隐藏着什么呢?
她看几个人陷入了沉默,兀自盘算着时间。
她谨慎措辞,斟酌着说道:“有可能不是因为恨他才杀他呢?”
陆韦细品了一下,摆了摆手,否决道:“不恨他怎么杀他?难不成因为太爱她爸了?这不是搞笑吗?”
黄老板却扶着桌角,认真想了一会儿,说:“法制频道我可没少看,有一类罪犯就是这样,越是爱他越要杀掉他,因为这是能够让对方永远陪在自己身边的方法。”
陆韦原地打了个寒噤,将身上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搓下去,转头看见茗乐从外间进来,嘴里说着:“真够变态的。”
“变态的不止这个。”
说话间,茗乐手里拎着几副画框走进画室,脸色颇为肃然。
见众人愣了一下,茗乐解释道:“我刚才出去,筱筱叫我拿了几副掉在地上碎裂的画框,我研究了半天,终于发现了一点异常。”
她将几副画框拼接完整逐个摆在桌上,指着这些画面问:“仔细看看,你们发现了什么?”
陆韦狭长的眼睛一扫,开口道:“这不都是空白么?画里的人都跑出去了,哪还有什么可看的东西……”
“什么都看不见,对吧?”茗乐循循善诱。
黄老板也点了点头:“的确都是空白。”
“跟我来。”
茗乐将这些画拿出画室,举在阳光下,慢慢移动着画的位置。
雪还在下,但天光明亮。
光线打在画纸上,反射出漂亮的羽白色。
众人盯着空白处看了半天,发现画面上竟逐渐浮现出一张女人模糊的脸。
黄老板一眼就认出了她:“依莎尔!”
他回想着刚才画中的场景,茅塞顿开:“跳出来的画中人和她诡异的动作姿态一模一样,只是脸不同。”
茗乐点点头:“你再看看其他的。”
她将其他几幅画放在阳光下。
画中景象逐个浮现出来,但是和最初他们看到面容各异的人不同,现在的画中人,面容清一色都是妮娜她妈:依莎尔。
这个漂亮年轻的女人,五官扭曲,气急败坏,手中拿着锐器或绳索。
她发怒的对象,图中并没有显示。
但众人能够凭借她居高临下的姿态想象——应该是一个孩子,很可能就是妮娜。
“这孩子真可怜。”黄老板皱了皱眉,忽然叹了口气。
话音刚落,茗乐就开了口:“我猜想,妮娜她妈家暴。”
黄老板细想了想,妮娜对跳出画面的奥古斯有着下意识的肢体亲近,不像真有什么恨意,再联想画面中隐在阳光下的依莎尔的脸,家暴者是依莎尔的可能性的确更大。
他于是追问:“所以,是妮娜画了她妈殴打自己的场面,来为我们传递信号是么?”
今筱没说话,只用手指点了画面的两处。
众人认真领悟笔触细节,发现了问题。
阳光下的画面,笔画顺畅,没有来回描摹的线条。
另外,画中的依莎尔虽然面目狰狞,但五官比例并未失调,相比之前他们见到的画中人,画功的确成熟不少。
黄老板突然一拍脑门:“咱们总觉得这都是妮娜画的画,其实不是,会画画的人不只妮娜一个……”
夤夜倚靠在墙边,淡淡道:
“别忘了,这个副本的设定是,妮娜创作的画中人,被她碰触会成为活物。”
陆韦终于找到了证明自己智商的机会,忙不迭抢了话:
“妮娜碰了这些画,但只有表面的画中人活了,隐在光线里的这层并没有活,所以,说明下面这层长着依莎尔脸的人,不是妮娜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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