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虎狼环绕

酉时，天色已暗。

还是那个树下石台。

不过此时旁边只有司断和关戢两人。

——闻灵被关戢以“皇上有事宣召你”为由支去了御书房。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司断则因为关戢要给他“指导武道”而留了下来。

闻灵离开的时候直勾勾地看着能够得到武圣指点的他，简直羡慕得两眼冒绿光。

卑微的司咸鱼则表示：

谢谢，其实他并不是很想享受这份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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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戢亲自给司断斟了一杯酒。

他此时看着司断，眼里带笑，身上那种若有似无的距离感终于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司断所熟悉的风流恣意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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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断大气不敢出地接过这杯酒，双手微微颤抖，并表示此刻些许魔幻。

他生怕自己露出什么破绽，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酒，却因为太过紧张导致呛到了自己，猛地咳嗽了起来。

关戢好笑地看着他：

“不会喝酒？”

“咳... ...咳咳... ...没有。”

司断缓了缓，等那口气顺过来了，才道：“只是不小心。”

关戢点点头，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黄昏的余晖被树叶切割，在他堪称完美的脸上留下一片昏黄的错落光影。在夕阳的映照下，他浅色的瞳孔里泛起细碎的光，掩埋了某些无法言说的情绪。

司断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仅仅只是被他看着而已，就让自己有种即将溺毙的错觉。

他勉强一笑，催促道：“武圣大人想要如何指导在下？”

你令堂的要指导就搞快点，一个劲地盯着他看干嘛？

终于回神了似的，关戢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盯着司断，说的话牛头不对马嘴却让人胆战心惊：

“你相信有转世吗？”

司断手一抖，杯中酒液撒出些许。

他稳了稳心神，见关戢神色无异，才说出了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

“相信。”

谢邀，这个话题，转了整整七世的他应该很有发言权。

关戢似是扯了扯嘴角：“我原本是不相信的。”

他紧紧盯着司断的眼睛：“可是看见你过后，我信了。”

司断直接瞳孔地震。

关戢：“我有一个故人... ...和你长得很像。”

“不过... ...他不比你容色出众，也就只比普通人俊秀一些而已。”

他表情像是在笑，语气却似叹似喟：“像他那样的人，实在是... ...太寻常了。”

寻常到他不曾注意、不曾重视，以至于不曾看清自己。

司断则是难以置信：

多大的仇怨？我都死了你还要这么诋毁我？

他强行按捺住自己想要质问的冲动，努力平静道：“世上容貌相似之人数不胜数，武圣大人怎么就断定我是那人转世呢？”

他颇有些咬牙切齿道：“何况听您的意思，我和那人也不、怎、么、像、啊！”

“不。”关戢摇头：“我不会认错。”

“你的眼睛，和他一模一样。”

“而且你们都叫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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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司断神色紧张，不由一笑，眼里却藏着旁人难以察觉的悲凉：

“如今斯人已逝，他是他，你是你。我只是看见你过后想起了他而已，你不用担心这会给你造成困扰。”

转世只是转世，始终是另外一个人。

没有同他一起经历过那些惊险；没有陪伴他走过那些岁月；没有那些或甜蜜或苦痛的记忆；没有那一声声亲昵依赖的... ...师父。

这始终不是他的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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