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龙吟断，葬红衣

“那红衣少年便是你的师尊，龙吟凤鸣，是你师尊的本命剑。”

想到念琴剑在师尊手中时，远比在他手中反应还要强烈，竟是因为这把剑曾是师尊的本命剑！可既是师尊的本命剑，为何会流落至北境遗址内。

记忆里，师尊直奔北境最深处去，应当是知道龙吟剑在里面的。可既然知道，为何让龙吟剑埋没于山洞里那么久，直至今日才将其取出。

季清看着完好无损的龙吟剑，眼眶瞬间湿润，其心中喜悦倍增，感慨万千，说起了那个“红衣少年”的故事。

要论百年间，天资最好的人当属玄灵尊者的亲传弟子，月华。其名乃玄灵尊者所赐，外人并不知晓真名。

少年天资卓越，入门修行第一天就达成了聚灵期。修行一周筑基期，一月未至结丹期，半年之内化婴期，三年刚过化神期。便是被誉为“天道之子”的许赞修行到化神期也花了四年，少年竟比许赞还要早上一年，修真界闻之大惊。

玄灵尊者将其保护得很好，除了两位好友与大徒弟暮溪亭，并未有人见过少年的模样。

趁着玄灵尊者一次生辰礼，各大门派皆备好赠礼，明面上给玄灵尊者送礼，实际都想看看这位少年。

然并非如他们所想，玄灵尊者以徒弟正在闭关修炼为由，推拒了众人的想法。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少年也慢慢从众人口中淡去，不再是饭间人人侃侃而谈的话题。

一天，凤鸣山下闹水鬼，靠近湖水的镇上，好几户人家都死了人，闹得人心惶惶，传到了月暮仙宗。

“师尊，我想下山。”

玄灵看着一手带大，已经及冠的翩翩少年郎。一袭红衣傍身衬得皮肤更加雪白，琥珀色眼眸炯炯有神，十分坚定。玄灵知这偌大的月玄山已经留不住少年，便让其步入红尘。

“听琴，为师知你修为高，但出了宗门，万事小心。”

玄灵说着，在路听琴掌心画了一个阵法，融入进其身体里，拍了拍他的掌心，说道，“去吧，看看这大千世界。”

路听琴离开月暮仙宗后，便直接来到凤鸣山下闹水鬼的村镇，抵达时已至夜晚。询问了镇上居民，一路穿过树林，走去那条会吃人，居住水鬼的湖。

此时正有一位中年男子挑着扁担从湖边经过，路听琴微眯眼，瞧见从湖水里慢慢爬出人不人鬼不鬼，乌漆嘛黑的妖物，拖着男子的腿，拽进了水里。

路听琴飞身上前，一把拽住男子的肩膀往后一拉，将其从水里拖出，施法放在了身后不远处的大树下。

“龙吟凤鸣，绞杀。”

只听两道悦耳的声音响起，妖物被剑意斩断成七八节，而后迅速黏合在一起，窜进了水里。

路听琴飞身一跃，悬立于湖面半空中，随后两道红，白光穿破黑暗，发出亮光，得主人命令，纷纷刺进了湖里。

波涛汹涌的湖面瞬间平静，路听琴踩在水面上，看着一截又一截的海草。这些海草想是被怨气污染变成了妖物，大量汇聚在一起形成了水鬼，这才残害了不少人命。眼下水鬼已除，湖面恢复了平静，村镇的人也可以放心行走了。

想着，便御剑飞行，一袭红衣被风刮得肆意飘扬。

树下男子半昏迷状态，眯眼瞧见了这一幕，而后晕了过去。隔天醒来时，已经被家里媳妇带回了家中，想起昨夜瞧见的画面，只觉得不可思议，当是做了个梦。

后来，许多镇子上都有红衣少年的出现。斗笠，长发，红衣，两道剑气，红白剑光穿破云雾，绞杀黑暗，迎来光明。

被路听琴所救的那人听闻周边许多小镇的传言，才知道自己那晚并非是做了个梦，赶忙跑出屋里，神色激动，同村镇里人讲起了那个晚上，红衣少年的双剑如何快，叫人看都看不见。

“哦，对，我还听到了那少年说龙吟凤鸣，绞杀，是不是就是那两把剑。真的，当时那个场景，你们是没看到喂，那叫一个精彩绝伦……”

于是，便有了“红衣少年持双剑，龙吟凤鸣斩贪恶”这一美谈。

“这还是我十一岁那年被恩公哥哥所救，师尊告诉我的。”

季清说起路听琴的往事时，眼眸发亮，尽是崇拜敬畏，不由感叹，“若非我门派开拓者青瑶前辈与玄灵尊者是旧友，我又哪里会知道恩公哥哥就是威名远扬的月华尊者。”

方知有听着师尊的过往，想起方才看见一袭红衣的师尊。脑海里尽数浮现着那袭红衣意气风发，持剑红尘，粉碎黑暗，向死而生，迎来光明的景象。

那是他无法触及，无法参与，亦无法并肩而行的红衣少年，师尊的过往。

是何时起，那袭耀眼的红衣变成了令人畏惧的白衣。又是何时起，龙吟凤鸣双剑最后龙吟断剑，凤鸣孤行。

如今的师尊，一袭白衣似谪仙，不属红尘世间的清冷气质。淡漠的琥珀双眸，如死水深邃不见底。有那么瞬间，方知有感觉，那滩死水下，藏着的是厌世。

看着这把重铸修好的龙吟剑，锋芒不减，却早已失了当年风采。

季清回忆起他第一眼见到龙吟的时候，其剑灵何其强大，何其高傲，不允他人触碰。

龙吟，你怨恩公舍弃你，又将你赠与他人，失望了吗？

想起再见恩公之时，龙吟被断，血腥弥漫，当年红衣少年不复从前。

季清眼眸暗淡，语气沉重，“我不知龙吟因何断剑，但龙吟…是被我封于北境遗址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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