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少年眼角熬得通红,满面倦容,玄色衣裳皱巴巴的,瞧着像是十天半月没合眼,千里风尘仆仆奔波过的模样。
见状,池眠雪微一挑眉,清丽的眉宇微不可见地皱了一瞬。
昏迷几天的人是自己吧,可师弟怎么看着比自己还要落魄几分呢?
池眠雪轻轻开口:“你过来,阿深。”
闻言,曲阑深小心翼翼地看了池眠雪一眼,慢腾腾地蹭到池眠雪面前,黑漆漆的眼睛亮了些许。
“你没有大碍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虽然池眠雪在第一时间去营救,可他还是担心让曲阑深受了伤。
池见眠雪只字不提自己,反而先过问自己的情况,叫曲阑深心里顿时涌上厚重的愧意来,头埋得更低了,耷拉着脑袋,整个人像是一颗忧郁的大蘑菇。
他那时先苏醒过来,看到躺在旁边只剩一口气的池眠雪,吓得魂都要没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突然来的力量,还是池眠雪太轻了,曲阑深抱着人一路赶到缥缈峰,生怕多耽搁一刻,都会来不及。
二十,逆天改命的代价
尤其是途中池眠雪猝不及防地吐出血来,鲜血顺着嘴角溢出,滴落在白色的衣衫上,溅出一朵又一朵妖丽的血花时,曲阑深的手一直才发抖,几乎要抱不住人,心里更是冰凉一片。
曲阑深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的师兄怎么会如此脆弱。
仿佛只要稍微用一点力气,就留不住这个人一样。
隐隐约约,就好像回到了那时师兄死在他面前的情形。
后来,他终于明白了。
这一世的师兄虽然依旧是那个修行路上顺风顺水的天才,可师兄的身体,却远远赶不上上一世。
素纤说,师兄的病是打小就有的,是宿疾。
秉云长老和华浅长老曾想过无数办法,始终都没能找到根治的法子,只好用各种精贵的药养着,拖着,就这么拖了一二十年。
可拖了这么多年,用了那么多药,终究还是让师兄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甚至于终有一日会拖到药石无医,油尽灯枯的那一天。
或许,这一切就是他逆天改命的代价吧。
他终于如愿以偿地逆转了时空,可为此付出代价的人却是师兄。
他不止一次地想,为什么宿疾缠身的人不是他,而是师兄呢?
铺天盖地的自责和愧疚日日夜夜折磨着曲阑深,曲阑深根本无法入睡。
他昼夜不离地守在旁边,看着躺在床榻上气息奄奄的人,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上一世师兄死在他怀里的情形,心中愈发悲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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