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一边走一边道:“回到京城后，你马上去医馆，然后找奶娘，坐马车去离州避一阵子。生死卷已经被发现，怕有人找你的麻烦。”

沈予白不能苟同:“那你呢?”

“你不要担心我，”谢淮道，“我背后有整个谢家，不必担心。”

沈予白还是不能安心，他皱眉说道:“那你……小心。有事儿就找我。”

谢淮觉得好玩儿，噗嗤一笑:“还能找你?”

“怎么不能找我，小爷我武功盖世!”沈予白大怒，开始手舞足蹈，“就这样，唰唰唰，爷天下无敌。”

“就你这样打得过谁？”谢淮哭笑不得，“走，我拉着你的手，怕你摔着。”

太阳升得高了。树影斑驳，树木草叶沙沙地响。谢淮拉住沈予白的手，像是拉着自己的全部。

两人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谢淮和沈予白便各走各的路，各回各的家。谢淮站在闹市中，用尽气力朝沈予白喊了一句:“记得去医馆!”

沈予白应了一声。看着跳着跳着就不见的沈予白，笑容渐渐放下了。

他没告诉他谢家可能会有难，也没告诉他生死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沈予白还小，他不想让自己最重要的人卷进来。

京城一片辉煌，主街张灯结彩，谢淮看不见地平线，只看得见朱瓦琉璃，万家灯火。远处的建筑如剪影般融入暮色里，只剩天际孤飞的鸟禽。

偌大的京城下藏着的暗流，终于要涌上来了。

十四、谢淮要长大了

谢淮叩开了谢家的门。

已经入夜，凉风有些簌簌地冷。谢家一切照旧，没有任何动向。

谢淮捉急，大晚上提着个灯笼就去找他家父。他穿过长廊，冷得彻骨的风都是紧的，他瑟缩着身子，叩了叩他父亲书房的门。

生死卷下落爆出，江湖一片动乱，而谢府一片安然，丝毫没有慌的迹象，实在是反常。

“爹，”谢淮一边叩门气喘吁吁地说，“淮儿有事想求一问!”

谢淮虽说爹不疼娘不爱，他的爹也只是不疼，却在细枝末节上给了他些许温情——谢老爷的爱深沉而含蓄，谢淮看得见。

谢老爷开了门。他满头白发，仿佛老了十岁。谢淮吓了一跳，扶住他说:“爹，你怎么了?”

屋里烛火昏黄，谢淮关上了门，看着谢老爷憔悴不堪的脸。他白发丛生，咳了咳嗽，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格外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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