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得很，沈予白打了个喷嚏，冷得缩了缩身子。加上灵堂里是张玥面色可怖的躯体，他对这类东西经常后怕。

沈予白决定喝点酒暖暖身子，壮壮胆。

京城没有宵禁，沈予白散了头发，去酒肆买了些酒，坐在酒肆里慢慢喝。

一坛酒下肚，喉咙里火辣辣地发疼。他大概觉得自己有了胆子，跳在丞相府的屋顶上，晕乎乎地喝完最后一坛酒。

身边好像坐了个人——披着头发，高挑的身材，在寒风中是一个漂亮的侧影。

沈予白没认祖的时候在市井长大，以至于长大后没半点皇帝的架势，晕乎乎拍了拍身边的人道：“兄弟，来干一杯?”

那人转过头来，却是戴了一个纯白色的面具，在黑夜中看不清，就像个无脸怪，下一秒就像要桀桀地对他笑。

“操——”沈予白吓得魂都没了，直接吓醒了酒劲儿，猛地向后一缩，连滚带爬地滚到了房顶边上，还不忘把喝完的酒坛子拿在手上晃一晃，有一种“老子与你同归于尽”的架势。

那人颇有些无奈，只好轻笑道：“阁下在这儿做什么?”

沈予白这下才觉得这东西可能是个人，还是个不简单的人。

沈予白捏了把汗，缓慢地放下酒坛，歪头嘻嘻干笑道:“我看这月色不错，兄弟，一起赏月?”

沈予白借着月色斗胆看了看他，的确带着一个白色的面具，并不像个怪物，于是放下心来，一步步挪过去，试探道，“在下白菜，阁下是?”

那人哈哈一笑：“假名?”

沈予白晃了晃酒壶，喝完了最后一滴酒。他干笑道:“这不，萍水相逢，我告诉你真名作甚?”

“既然如此，我名淮山。”那面具人转了转身子对着他，靠得他极近，两人的鼻息交缠在一起，平添了些不明不白的气氛。

沈予白看着这张面具浑身不自在，连连干笑:“淮山兄，你要到哪去啊?”

淮山说得风轻云淡:“张玥死得不明不白，我来查查。”

沈予白一拍即合，探头探脑地试问:“淮山兄，捎我一个?”

淮山哈哈一笑：“这位小兄弟，我见你武功不错，为何还要人一起?你也不知我是否善人，要做何事，这样轻易信任我，也未免太草率了。”

沈予白眼神游移不定，吞吞吐吐道:“我怕里头的死人，得带个人壮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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