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暗藏阵法

裴清泉自那日被怼走之后，果真没有再来碍眼。裴雪楼虽不知道裴清泉就是是真得放弃寻他麻烦，还是捣鼓别的什么伺机蛰伏，但却乐得过上一段安稳日子。

他心中有大成算，自然不打算在裴清泉之流身上浪费时间。

这段时日，他除了修行就是疗伤，偶尔还会与萧尘衍同游枯荣岛。一切看似惬意安稳，不过他很清楚这平静之下，暗藏着难以想象的危险，整个裴家已是风雨欲来。

“昨日叔父专门寻真人回去，有何要事？”裴雪楼与萧尘衍在枯荣岛灰蒙蒙的丛林中行走，顺着那条布满结界的小路向着山顶进发。

“并无要事，不过是闲聊下棋。”萧尘衍随手一道冰刺将对两人虎视眈眈吐着信子的一条毒蛇钉在了枯木之上，然后才面不改色地继续道，“顺便探听你我的关系罢了。”

“当真如此？”裴雪楼眯了眯眼，侧头去看他，“只怕你心中早已有了其他猜测。”

“你那叔父到也是个有趣之人，”萧尘衍嘴角微微勾起，“他状似无意地提到了你与顾青卓的种种过往，还顺便让我知道了顾青卓此时正在丰山影月崖悟剑。”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辈结交，门当户对……”萧尘衍勾唇瞥了裴雪楼一眼，忽而玩味笑道，“一桩桩一件件，都说得十分恳切，连我都要为你的痴情动容。”

“不过是些年少无知时做的蠢事罢了。”听到萧尘衍提起顾青卓，裴雪楼倒是十分坦荡，他大大方方地自嘲，转过话头却道，“叔父故意在你面前提起此事，一来试探你我关系虚实，毕竟元阳未破之事但凡有些道行之人都能看出来。”说到这里他神色有些揶揄，“二来么，恐怕也有些关于宗门利益的其他考量在其中。”

“我只是没想到你也有那样的时候。”萧尘衍却不打算让裴雪楼就这么把事情给随便带过去，“我以为你心如铁石，志高凌云，情壳九孔，一窍未开，不曾想竟也如此单纯过。”

裴雪楼知他这是不愿意轻易把这一茬让过去，索性含笑看他，意态间风流俱显，竟让这穷山黑水也变得光彩了几分，“真人何时对我如此感兴趣，如若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不妨直接问我。”

看他这番姿态，混似那欢场之中最游刃有余的浪荡子，宛如在九曲红尘中浸透了的风流客。他精致的眉眼比画本上山间的精怪还要美艳，一身的气韵竟有些惑人。

萧尘衍定定看着他，最终却还是越过裴雪楼径自前行，只在两人擦肩而过时开口道，“你这副样子，不好看。”

裴雪楼一身的招摇突然就滞塞了片刻，他愣了愣，而后才收了阵仗摇头跟了上去，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别样的寂静。

“松风城外发现了新的灵脉，其中灵矿体量不小，而位置正在丰山附近。”许久，还是裴雪楼先回过神来，想起方才所说之事。

“你倒是消息灵通。”萧尘衍看了裴雪楼一眼，然后才道，“新灵矿出世，松风城所有势力倾巢而出，争夺利益。我若贸然撞过去，局面会变得更乱。”萧尘衍笑了笑，“你这叔父倒是物尽其用，应该是个惯会混水摸鱼的。”

“我自有我的渠道，“裴雪楼勾了勾嘴角，并未解释自己足不出户如何得知丰山有灵矿出世的消息的，只是继续说道，“不过，丰山月影崖的确有大能遗留下的剑痕，月夜之时会重现出远古对战剪影，神妙非常。”裴雪楼抬眼去看萧尘衍，“或许萧真人可以前去一观，说不定能为你带来突破的契机。”

萧尘衍挑眉，“你想让我去，那你呢？”

“我这种无所事事的纨绔，自然是缠着你同去。”裴雪楼说得毫无心理负担，率先一步跨到了山顶上，任由猛然加强的山风将他宽大的袖袍扬起，整个人却似画中仙人。

从枯荣岛的最高处放眼四望，除了白陀海只能看到模糊的远山，但无论是何物，在这里都是一片沉寂。名为白陀海的湖水并不白，反而泛着灰黑，带着些腥臭，而岛上半死不活的奇异树木，也给这里更添了几份阴森鬼气。

裴雪楼随意踢开脚边一只色彩斑斓的蜘蛛，鞋尖立马仿佛被灼烧了一般变得焦黑。他啧了一声感慨道，“这样一座天然炼蛊之地，连一只普通毒虫都比其他地方要更厉害些，却是不知那些真正的蛊虫又会是怎样的气象。”

萧尘衍没有接话，他同样在举目四眺，半晌才皱了皱眉说道，“你不觉得......这里很像是一座阵法？”

“嗯？”裴雪楼还未突破金丹，无法神识外放，目力所及之处皆是茫茫雾气黑水，是以并未发现异常。但这并不妨碍他顺着这个思路延伸去想，阵法......

但萧尘衍并未多做解释，眼中闪动无数精芒，似是在进行某种推演。

半个时辰之后，萧尘衍从演算的过程中退出，嘴角却突然溢出一丝血线，他剑眉微蹙，“不对，这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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