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誉恒还是不吭气，在我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慢慢把手抽回来了，眼下只是蹲在那里，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一气说完了也不觉得痛快，一个人闷在那里发呆而已。

心口和喉中像是各堵了一只塞子，咽也咽不下去，只是堵着一口气卡着，不至窒息的程度，却是丝丝缕缕的吊在那里。

也许只是过了几分钟，也许是过了很久，程誉恒才如梦初醒似的站起来，腿因为蹲得久了微微发麻，站起来时不自觉的晃了一下才站稳。

我呆呆的盯着他的裤脚。

眼前突然又伸出一只手来，指骨分明、指节修长，中指上还留着一点戒指勒出来的浅浅痕迹，还是程誉恒的手。

我下意识的顺着手往上看，程誉恒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眸中却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走吧，林纾，就当是陪我喝一杯。”

他声音很轻，带了一些不可抗拒的意味。

我突然就更加难过起来。

他这么多年来正式的女朋友倒真没几个，扳着手指头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女伴就更不必说了，从来都是他甩别人，轮不上别人对他指手画脚。现在周思静不仅甩了他，还以如此令他难堪的方式，以他素日心高气傲的脾性，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我吸了口气，才说：“周思静有跟你说过什么吗？或者说，你有没有觉察出有什么征兆？”

他忽然挑了挑眉毛，“你想知道的话，我酒桌上告诉你。”

就在我迟疑的空档，他俯下身来拉我起来，我猝不及防险些撞进他怀里，刚要抬头瞪他一眼，就被意舒手里的衣服满满当当的塞了满怀，“诶？”

她一边把程誉恒往外推，一边回头对我说：“我俩在外面等着你，赶紧换衣服去。”

我怔忡着反应了一会，才长叹一口气，一瘸一拐的进房间换衣服去了。

第十七章

程誉恒车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幸好我出门时换的衣服也并不很厚，此时斜倚在车后座的角落里，温度刚刚好。

意舒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侧回头看着我，明显是一副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的样子。

我明白她的意思，却实在是懒得探究，只装做是没看见，靠着继续发呆，意舒只得讪讪地又转回了头。

程誉恒边开车边分神从后视镜瞟我一眼，是若有所思的神情，但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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