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存？”

黑气中传来一道夹着嘲讽的迟疑声。

这个声音很熟悉，方存淡然的眉眼瞬间凝重了几分。

这是师父的声音。

黑气看着方存愣着的表情哈哈大笑：“方存啊，方存，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方存没有理他，甚至想把它打散，让它别缠在自己身上。

黑气也不在乎方存回不回它的话，它一个人也能自说自话地很愉快，它缠在方存的四周转了一圈：“啧啧，小可怜，你现在弱得我都不好意思对你动手了，怎么会弱得跟个蝼蚁一样啊，这还是那位不可一世的破局者吗？也是，你不是他。”

它放开方存，转而飞向光体：“方存啊方存，把自己困在这个小小识海中，你憋屈吗？哈哈哈我替你憋屈。”

它嘻嘻哈哈的语气陡然阴沉下来，“——不过，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你这个疯子！”

方存听不懂这团黑气在说什么，看着它对着光体喊自己的名字，只觉得有些神经。他自顾地盘腿坐在识海上。他的神识被强制出现在这里，他的身体还处于虚弱状态，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索性就在这里坐着等。

至于这团莫名其妙也说着莫名其妙话的黑气，就当它是一场梦，醒来啥也不是。

这个黑气着实有些神经质，刚刚还恨不得剥了光体一层皮现在又柔情蜜意上了，“方存，我永远不会骗你也不会背叛你，你怎么就不能看看我呢？为什么要作践自己喜欢那个狗男人呢？你看，我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他有的我也有，你喜欢我，好不好。”

黑气慢慢聚成一团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青色衣袍从黑雾中露出，接着是纤细单薄的腰身，然后是一张胜雪压棠的清冷面庞。

看着黑气幻化出来的人，方存眼睛蓦然睁大。

那是求仙的脸。

黑气穿的衣裳和方存之前遗落在金色火海的青色发带，也就是被路仁悄咪咪收起来的那条是一套的。

怎么会这样？这团黑气和那个发光体到底是什么？！

方存心里惊涛骇浪，之前可以当黑气在说疯话，现在，和师父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外貌，所有的一切不得不进行细究。

黑气是谁？

发光体是谁？

我，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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