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少年说完，小丫头就抢话道：

“鲤哥哥，放心吧，环儿都懂。鲤哥哥再见。”说着小丫头便抱起木盆朝着村子跑去。

“这丫头。”

少年见环儿进了村子，便化成红雾，红雾散去，只见一红色锦鲤游向湖中深处。

春去秋来四年过去了，当初肉乎乎的小丫头，已经十六岁了，虽不是落雁之姿倒也小家碧玉。

“鲤哥哥，鲤哥哥，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环儿话落，只见一道锦鲤色红光飞身上岸化成红雾，红雾散去，少年出现在环儿面前。

少年站定，微微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挑眉道：

“环儿给哥哥做了桂花糕。”

“哎，要不是知道你是条鱼，我都以为你是大黄，鼻子那么灵。”

“哈哈哈……”

少年一笑，从环儿手中抢过一壶酒，打开瓶塞，放在鼻尖微微嗅嗅，一脸陶醉道：

“鲤哥哥还是喜欢环儿酿的酒。”

“你啊，就是个酒鬼，真和样貌不相符。”

说着环儿坐下，将牛皮纸包好的桂花糕打开放在地上，吞下鞋袜，将一双玉足放入湖中，一边轻轻撩拨着湖水，一边吃着桂花糕。

少年喝着酒，看着夕阳，山风轻抚着二人的身体，良久的安静后，环儿轻轻叹了口气道：

“鲤哥哥，我父亲给我订了门亲事。”

环儿的话，让少年抬起的酒壶微微一顿，随之少年眼底闪过一丝黯然，猛灌了口酒后，少年看着夕阳喃喃道：

“他，人如何？”

“不知道，听父亲说，是隔壁王家村村长的亲戚，和他父亲在县城经营家酒楼，家境殷实，品行也端正。”

“那……不错。”

又是一阵沉寂，水声，风声，心跳声。

“鲤哥哥，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嗯，回吧！”

环儿不舍的将脚拿出湖水，正要穿鞋。谁知少年突然拉住环儿脚踝，起身跪坐在环儿身前，将一双玉足放在身前红袍上，用衣袖轻轻的、仔仔细细的擦干，少年滚动一下喉咙，压抑住那心碎的感觉，满眼含泪又刻意笑着道：

“夜里，

凉，

着凉就不好了。”说着慢慢将鞋袜一件件给环儿穿好。

看着满眼含泪，低头认真给自己穿着鞋袜的少年，少女早已经憋了很久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穿好鞋袜，少年一推环儿。

“走吧！”

说着便纵身跳去湖中。

环儿盯着湖面那抹少年落下时激起水波，直到湖面情况，环儿也没看到那道身影。

弯腰拾起地上的桂花糕，狠狠地扔向少年落下的湖面。恨恨的一跺脚，便跑着离开了小湖。

环儿刚走，一条锦鲤缓缓浮出水面，直到再也看不见环儿的身影。

湖面红雾飘起，消散时，只见少年捧着环儿扔到湖中的桂花糕坐在环儿刚刚的位置。拿着泡了湖水的桂花糕，一块一块混着湖水不停的塞进进嘴里，直到放声大哭。

人妖殊途，他又怎么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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