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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远枫安静地听完了雷染君所有的话，眼眸里的光如碎掉的星星般明灭交替。半晌，他轻轻牵起了嘴角，苦涩和微笑这两种矛盾的神情同时出现在他脸上。

“谁说，我做到了呢？”

雷染君愕然地睁大了眼，她忽然看懂了季远枫表情里的含义。

原来如此啊，原来即使强大如季远枫，也不可能真的做到云淡风轻。

“这里，痛着痛着，就习惯了。”季远枫摸着心脏的位置，淡淡一笑，然后转身离开了她的视线。

雷染君抚上心口，如果这一团绵延的痛楚真的会随着时间流逝而习惯，她总算觉得异国他乡的岁月不至于那么孤独难熬。

谢谢你季远枫，即使全宇宙所有人都不理解我，但有你在，就让我感觉在这世界上我不是独自一人。

时光奔流，不舍昼夜。

流水落花各散东西，一转眼，已是四年匆匆而过。

第

六

章

1

四年后。

夜半时分，整栋大楼几乎全黑了下来，只有七楼最里间的办公室还亮着昏暗的光。

但办公室其实没有开灯，这道光是从电脑屏幕里发出的。男子沉静的脸映衬在光里，微白的皮肤上似乎还能反射出屏幕显示的文字。只见他手指快速敲击键盘，一列列程序指令便在他指尖形成，只待一声令下就能集体出动，奔向互联网中不知名的某处。

执行完一百多行的代码，男子停下来，背靠椅背揉了揉眼，等待最终结果。

几分钟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往办公室方向移来。

“老大。”一个看上去还稍显稚嫩的男孩推开门走到男子的办公桌前，一头凌乱发油的头发和两只黝黑的眼圈似乎表明他已经很久没合过眼了。

“怎么样？”被称作老大的男子抬眸问道。

男孩咧开嘴，激动地笑了：“成了！我们已经成功锁定‘猫妖’的IP地址，全靠老大你引他出来！”

所谓“猫妖”是一名网络黑客的代号，近期频繁骚扰A市政府部门官网。但他每次出手干净利落，隐蔽也极佳，A市公安网警一直未能捕捉到他的行动轨迹。

不过再厉害的黑客，也逃不过老大的天罗地网。男孩崇拜地看着他的上级，眼神闪闪发亮。

“大家这几天辛苦了，今天早点回家休息吧。”

男子起身，摘下衣架上的大衣，离开了办公室。

从大楼里出来，他走进夜色中，路过附近的商业广场时，忽然发现今天街上的行人似乎比以往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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