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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沉说：“如果你是我，当时的情况你会怎么选择？”

喻星延摇摇头：“我不知道，因为我不是你，我所有的感受和决定都是从我的角度来出发。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体会不到你当时的绝望。我会心疼你们，感叹命运弄人，但我做不好这个选择。”

顾斯沉默地收回视线，仰头出神地看向天花板，良久才缓缓开口：“我经常在想这个问题，后来我才明白，当初是我做错了选择。”

喻星延扭头看他。

顾斯沉的脸上浮现出一点儿似曾相识的柔软和怀念：“要么，我就拼了命把她留下，一直留在身边，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不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我要告诉她，我不怪她，这件事不怪她。要么，我就很直白地传达给她，我恨她，恨她出现在我生命里，恨她因为一时疏忽弄丢了我妹妹，然后让她走，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她。”

说到这里，他唇角自嘲地弯了弯：“但是我当时选择了第三种方式。我什么都没做，我像个懦夫一样把这个棘手的选择权丢给了她。我让她自己走掉了，甚至她很倔强地跟我说分手，跟我说她赔不起的时候，我连一句话都没说，眼睁睁地看她转身跑开，然后再也没回来过。”

他侧头，对上喻星延的眼睛：“是我让她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我留给她的两个选择，无论她怎么选，都是错的。当时为什么没有人过来反问我，那天明明是因为我想去打篮球，才把小音丢给她照顾，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出现，她也不用去经历这些折磨。她可能还是很乖戾，是个冷漠的坏女孩。她不爱学习，不爱交朋友，喜欢凶巴巴地板着脸吓唬人，她不用为了我去刻意变好，努力地讨人喜欢。她可能还是会把生活过得一塌糊涂，但起码她是没心没肺的，会比后来轻松很多。毕竟，当年是我先喜欢她的。”

喻星延觉得自己有那么几秒好像失声了，脸上表情也都凝固住，唯独眼眶还在发着烫。她艰难地笑了一下：“谁说的，当年明明是她先喜欢上你的。我记得可清楚了，那天我们挽着手一起去厕所，路过操场的时候，你们一群男生正在打篮球，不知道是谁进球了，大家都跟着兴奋地喊了一声。我们朝那边看，你正笑着跟队友击掌，头发湿淋淋的，在阳光下又黑又亮。姜姜说，那人谁啊？穿七号球衣的那个。我特意跑过去找围观的女生打听，然后回来告诉她，咱们同届，三班的，顾斯沉。”

周游打电话来的时候，喻星延刚从储物格里翻出一包饼干。她撕开包装袋递给顾斯沉一块，调侃道：“你现在喝了姜姜的咖啡和胃药，再吃一块她的饼干，怎么样？”

顾斯沉笑笑，伸手接过来。

手机突然一边震动一边唱起英文歌，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焦躁。不知怎的，喻星延心里咯噔了一下，顾斯沉也停下一切动作，看向她。

周游的气息听起来有些不稳：“星星，你们来医院，姜然找到了。”

喻星延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到地上。顾斯沉及时托住她，从她颤抖的手里接过手机：“她怎么了？”

周游说：“酒驾，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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