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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误的时间太久，庄越的目光也睨了过来，好整以暇地抱臂，做着口型：Wele！

俞绵绵手指握拳，默然地挂断了电话，起身——

走上台，回答问题？被夸赞或者被训斥？

顺利毕业或者在众多批判下灰溜溜地再读一年？

这些回答几乎已经成了所有人心底的标准答案，C大就是不容许意外，建筑系从来都只讲究横平竖直，同样，从来不许意外。

然而俞绵绵是第一个，有史以来第一个意外。

没有像所有人意料之中那样走上台，俞绵绵的脚步停在过道中央，忽地转身，朝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抱歉，我有要紧的事情，不得不离开。”

什么事情会比一个大四学生的毕业答辩还重要？！

满场哗然，庄越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冷光，依旧在笑，像是漫不经心一般：“你是把中期考核当儿戏吗？”

俞绵绵心头跟着一颤，庄越敲着手里的钢笔，勾唇笑道：“现在的学生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机会难得’？”

像唏嘘，也像是感叹，像茶余饭后闲聊时说出来的句子，可俞绵绵却从字里行间听出了冷厉之色。如果说之前的庄越是仰头喝可乐的大男生，那么这一刻的他，也许才是真的他？

俞绵绵一声不吭。

拒绝问答环节、提前离席这事可大可小啊！院长在一旁眉头紧皱，看了出言不善的庄家大少爷一眼，又瞪了瞪一脸倔强的少女：如果因为你这茬子事，学院里的庄氏奖学金取消、新敲定的科研教室撤资……那你就等着吧！

老院长霎时间有些心痛，一下子看看身边的财神爷，一下子张嘴欲说些什么，踌躇良久，道：“咳，都答辩了一半了，刚刚不是挺好的嘛，小姑娘表现得很不错哎！保持哎！继续保持不行么？”老院长深吸一口气，搓手，再搓手。

然而，握拳的少女除了咬唇，什么也做不了。

没有回答问题，没有走上讲台，甚至没有辩解。

俞绵绵朝前门跑去，身后的世界一片喧嚣，而她眼里只有窗外倾泻的光，还有光里沿着轨迹浮动的细小尘埃。

远去吧，让这些东西都远去。

俞绵绵心底有一道声音响起，是谁在说，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之前无数次与周薄暮争执时，她不是没有想过与秦唐保持距离，不是没有想过，两人会渐行渐远、最终于人生的某一天失去联系。那样想的时候，俞绵绵只是觉得遗憾、觉得难过，细想分道扬镳的那一幕，她会觉得呼吸被攫住，心脏难受到像是要裂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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