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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身过去,对着面前的人轻轻地问:“现在,清醒了吗?”
顾尔尔倚着身后的门,紧紧抱着韩汶继的外套,整个人还有些僵硬,一直到被人推了两把才回过神来。韩汶继用下巴朝着齐沉的方向点了点,对她使了个眼色。
她这才慢吞吞地走过去,扯了扯齐沉的衣角,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齐沉直起身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径直朝门外走去,站到走廊上的时候顿住脚步,他微微别过头朝身后扫了一眼:“还不走?”
车里。
他摸出一支烟衔在嘴里,紧接着“吧嗒”一声,有小小的一簇火苗闪过,黑暗中他手里的烟明明灭灭。
车窗打下来,有风很快吹散一团灰白色的烟雾。
他一直手扶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在边缘敲击着,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烦躁。
顾尔尔紧紧贴着座位神经紧绷,酝酿了许久才小声开口:“林江生还在那边的茶馆。”
依旧是长久的沉默。
“我今天本来是……”她用力咬了咬嘴唇,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大颗大颗滚落,数日的委屈蔓延开来,声音里都沾上闷闷的哭腔,“我……”
欲语泪先流。
顾尔尔原来很讨厌古人这种无谓的矫情,这一刻却忽然明白过来,有些东西在心里积压得久了,到了嘴边的话就会变成眼泪。
“顾尔尔,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没用。”他抬手将最后半截烟丢出去,摇上车窗。
已经没了之前的烦躁,他言语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皱着眉头十分嫌弃地看着她:“我是说过要你不要倚赖别人,所以你就要把自己卖了吗?”
连一句安慰也没有,顾尔尔的眼泪更汹涌。
下一秒整个人却被环入坚硬温暖的怀抱里,他的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手掌附在身后安慰似的轻轻地抚着她的长发,他手心有着常年拍戏而磨出来的粗粝,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后背轻轻抚过。
顾尔尔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惊到,她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连哭都忘记,却也出乎自己意料地没有挣脱。
隔了许久,他才慢慢开口,以往总是不正经的语调难得淡下来,声音里甚至没有一点起伏,像从遥远的山坳吹来一阵空灵的风:“我原本以为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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