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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贺沉摇摇头, 道：“你如果能改改性子, 如今怕是混得比王晋要好许多。”

盛溪感到更憋屈了。

不错，他虽然是状元出身，但在官场上，怎么都混不过比他低一级的榜眼出身王晋。王晋性子就是比他好，事事都能做到圆滑，而他却怎么都做不到那样子。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

发觉对方的困惑, 贺沉接着道：“但你也不必勉强成为那样的人，你们各有自己的机遇。”

他望向盛溪：“王晋他选择的路没有对错，只有利弊, 如果他像你一样，如今处境只会更艰难。不是谁都宁愿高昂着头颅却处处备受煎熬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盛溪却始终无法释怀。

尤其在定安王所作所为越来越过分时, 他更痛恨, 连带着站在定安王身旁的王晋跟着痛恨。

“王晋不会像定安王那般。”贺沉淡声道，“他并非十恶不赦的人，否则也不会与你我有交情。现在他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与高尚书都并无意外，感到难以接受的人只有你。”

盛溪脸上一僵。

贺沉轻笑：“你们还是同僚, 如果就因为这种情况便决定老死不相往来，那么将来，怕是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会离你远去。有的时候，不需要太固执, 除非你不想再官场上越走越高了。想为社稷做贡献，这些都是必经之路。”

闻言，盛溪面上一松，若有所思道：“公子，也会这样吗？”

贺沉并没有解释太多，而是淡淡道：“我并非圣人。”

听完贺沉的一席话，盛溪想要解开心结却也不是那么容易，他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府。

送盛溪离开之后，辛晚悠和贺沉返回，漫步着穿过长廊。贺宅内种了几株白梅，飘散着淡淡冷香，四周冷风阵阵吹过，寒意刺骨。

这时，有下人小跑着前来禀报：“公子、夫人，门外胡侍郎与胡小姐前来拜访。”

辛晚悠挑挑眉，这几天各种事情忙忙碌碌，她几乎要忘记这件事了，没想到胡婵他们倒是不用提醒，反而很自觉嘛。

看着她的诧异神情，贺沉道：“这件事情胡婵铆足了劲要让你身败名裂，结果反被你将了一军，却收不回手，脸都丢尽了，怕是全京城都知道，皇帝自然不会错过。”

辛晚悠恍然大悟。之前中秋宴时，她已经看出来皇上对胡家不大看好，甚至想打压一番，看来这次胡家也是迫于皇上带来的压力。

所以只能登门负荆请罪了。

就是不知道诚意如何。

贺沉又补充一句：“毕竟是自家，恐怕太后很记恨你。”

辛晚悠讪讪一笑：“没想到皇上倒还挺，大义灭亲的。”

听言，贺沉似是轻嗤了声，眸中划过嘲意。

*

不久前，身在宫中的段黎炤，大过年忙得焦头烂额，半点好心情都没有。

恰在那时，传来‘胡家千金公然陷害贺夫人，居心不良’的事情。

原本紧绷的神色不禁松下，朗笑出声，对身旁的万公公道：“朕说什么来着，朕最喜欢胡婵这种没脑子的女人了。”

万公公：“……”

段黎炤心情骤然放晴，又问道：“对了，吴敬霖和胡婵的日子选得如何了？太后那边不必在意，尽快定下来，越早越好，朕会替他们高兴的。”

万公公：“……”

想来太后只会不大高兴。

一连几件事情吩咐下去之后，段黎炤微笑着靠在椅背上，只感觉今天是最近来最舒畅的一天。

只是没想到，带给他舒畅的，却是辛晚悠的功劳。

想起这个名字，万般思绪飘来，织成难解的题。

*

贺宅。

看来皇帝的压力很有用。

胡侍郎前来负荆请罪，不但满脸写着抱歉，而且带了重重的厚礼。

看着箱子一箱箱的搬进，辛晚悠在心里感慨万千。

没有旁人的感慨，胡侍郎只有憋屈得很。

凭啥女儿做的事情，更丢脸的是老子。

在知道自己的女儿时隔没几月再次犯蠢后，他气得差点打死她。但毕竟舍不得，而且事关胡家颜面——反正丢脸的事情也不差这一件，想着干脆厚脸皮装作无辜，反正贺家也不过顶着宜王表哥的名头好听罢了，应该不敢怎么样。

结果没料到事情越闹越大，甚至皇上都知道了。

在年轻帝王的‘声声掷地’中，他老脸一羞，不敢再装风平浪静，备下重重厚礼，带着女儿亲自前来道歉。

声势浩大，应该明天就传遍全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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