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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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谭潇月正在写的是礼单。

经过朱管事提醒, 谭潇月才晓得除了过年那会儿的礼单要准备, 这碰上个小喜事,别人来送贺礼,他们还要准备回礼。仪亲王府会有小喜事,别的府上也会有小喜事。

祁子澜兄弟姐妹众多,结婚生子以及亲家考中都算喜事。

还有生老病死这种丧事,她也要注意。

其实这些小的事情,朱管事都能做。但谭潇月总归要知道一下仪亲王与别的人关系的亲疏远近。这种亲疏远近直接问祁子澜并不算妥当, 最合适的就是她亲自写礼单。

礼越郑重贴心,说明对方要么与祁子澜关系好,要么就是祁子澜需要和人关系好。

前者是真情实感的关系, 后者是表面要维护的关系。

旁边祁子澜就看她认真处理着这等琐事。

谭潇月的字有股洒脱劲,若说像男子的字,可又用了细笔来写, 刻意带上了女子的娟秀。

见字如见人。

祁子澜在旁边看着她参照着以往的礼单, 增上了点物件,写下了一张新礼单。以往的礼单多是他未婚时送的,成婚后送礼就不一样了。

他现在是仪亲王, 不再是普通的七皇子。

谭潇月写完了一张,并没有让祁子澜久等, 带着点欢喜将东西让人收拾了。

“兄长中举了。”谭潇月和祁子澜第一句说的就是这事。

祁子澜应了一声:“我知道。”

中举之后就是努力考贡士,随后考进士去做官。官职无数,人有偏向。谭阳该是朝着刑律这一块儿走,算子承父业。

谭潇月兴致颇好:“王爷可想过以后做什么?”

祁子澜倒是反问了谭潇月:“你希望我以后做什么?”

这天下大事太多, 一件接着一件可做。

谭潇月跟在祁子澜身侧:“我希望可没用。王爷该自己决定。”

她想了想祁子澜平日里,似乎就对课业有兴趣,其它都兴趣寥寥:“王爷可有喜欢的事物?”

祁子澜脚步微顿,随后继续走:“没有。”

谭潇月听着这话,微微诧异。

祁子澜轻笑一声:“我喜欢现在这样的日子,让我觉得很自由。能看到不同的人,听没听过的事,回到府上,还能有人候着。今后的事,再说。”

朝堂之上被束缚进去,没有一个职位是自由的。

谭潇月琢磨了一下祁子澜的话,又琢磨了一下祁子澜现在过的日子。

这人确实好像挺平淡在过日子。

可惜这世上并不是他想要平淡就可以平淡的。

祁子澜若是想要平庸无虑度过这一生,以他仪亲王的身份,吃吃喝喝玩玩,凭脸过日子,可以是可以,只是有点难度。

谭潇月笑眯眼,一语双关:“那王爷要珍惜我。”

祁子澜听懂了她的双关:“嗯。”

……

中举后,朝廷即便知道每个人都会看榜,但也必然会派人一一去通知各位举人,同时会将中举名单告知天下。

三年一回的科举考,每个人都极为看重。由于近来天子心情极差,所以底下的官员们都是胆战心惊,力求万事无误。然而越是希望事情没有差错,越是会碰到差错。

这一回出的事情与官员无关,而是和考生有关。

中举之人中,有一名考生叫孙适。

这位新举人孙适失踪了。

他与父母一道上京来参与乡试,可就在放榜那天看完榜单后,人就没了踪影,同时也没给自己父母留下任何的字条。

孙爹和孙娘两人初以为孙适又去买书了,可谁想到晚上两人待在客栈里,愣是没有等到人。

到第二天,孙爹和孙娘也没报官,而是自行去找人了。

前些日子但凡孙适去过的地方,孙爹和孙娘都一一去找了,可就是没寻到人。一个个问过来,有的地方有人对孙适有点印象,有的地方对孙适半点印象都没有。

这人怎么就忽然不见了?

孙爹和孙娘彻底慌了神,甚至一度互相责备,在大街上大哭大闹。但大哭大闹并没有任何的作用,孙适第二天还是没有出现,一样没回客栈。

到了第三天,客栈里的学子没中举的都陆续退房离开。

掌柜的听着小二说这对老夫妻天天一大早出去,深夜才回来,又听小二说孙适不见了,也禁不住皱起了眉头。但掌柜更没想到的是,这对夫妻开始在客栈里闹事了。

“你们开门!我儿子不见了,是不是你们绑走了他!你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是不是你们?”孙娘在一天字号的房间门口疯狂锤门。

孙爹则是选了另一间房,也和孙娘一样疯狂锤门:“你们有人看见我儿子没有?你们天天在外头,一定是看到过的。开门啊!”

楼下的两个小二一直在忙,到了近晚上才微微松了口气,可谁想会遇到这种事。

他们听着楼上的疯狂捶门声都瞪大了双眼,愕然朝上看去。

孙爹孙娘两人此刻彻底不管不顾,就是想要逼出屋子里头的人:“你们开门!快给我开门!”

两小二对视一眼,连忙商量了一下,力气较大的那个负责上去拦着人,力气极小的那个小二则负责去找人求助了。

孙爹和孙娘的嗓门太大声,很快就有人从自己屋里探出头来看个究竟:“干什么啊?”

下头那壮实一点的小二顺着楼梯往上走,斥责起来:“你们干什么?让不让我们客栈做生意了?”

孙娘双目通红,恶狠狠瞪向那小二,头发如秋日枯干的杂草一样凌乱:“我儿子不见了。他向来乖巧,出门都会跟我们只会一声!现在他考上了举人,人却忽然不见了。一定是有人嫉妒他!”

那小二也确实听说了这事。

他皱起眉头:“这人都三十来岁了,指不定自己走哪儿去了。谁和他有仇有怨到要害他?人找不到了就该报官,寻咱们客栈别的客人算什么事?”

孙娘听了这话猛扑上来,对着小二就是拳加脚踢:“一定是你们客栈干的!不借给我们厨房,还不给好脸色。一群没有脑子连字都不识的东西,嫉妒我儿子中举!”

那小二听到这话简直气笑了。

可孙娘这种老妇年岁太大,他真生怕自己回手闹出人命,只能靠挡着自己来支撑:“你儿子八成是看不惯你们这两个老夫妻给跑了,恨不得离你们越远越好!”

孙爹在后头听到这话,也气昏了头。

他拿起了旁边过道上栽种了一颗小树的瓷瓶就朝那小二脑袋上砸:“狗娘养的玩意!”

一声剧烈的响动,大瓷瓶瞬间碎裂。

小二脑袋上顿时被鲜血如柱,流了满脸。

刚才旁观的房客这会儿倒吸一口冷气:“杀人了!”

他醒悟过来,忙大吼起来:“有人杀人!”

原本还在屋子里休憩的众人,这下是真的一个接一个推门出来了。

那血留了满面的小二,只觉得脑袋微凉,面上轻痒。他伸手一抹自己的脸,低头一看,满手是血。

他一时半会没回过神,呆呆站在那儿,还有点无措。在客栈当了多年的小二,他还头一回遇到这种事,脑袋直接被人开瓢了。

阵阵眩晕感传来,他朝着四周望了一圈,发现到处都是慌乱的视线。

受伤的是自己,他们慌乱什么?

“啊啊啊啊——”有人的吼叫声传来,是刚才不住揍他的孙娘。

她竟是又去旁边拿了一个大瓷瓶,朝着自己怒冲过来。

“恶妇!”旁边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怒吼一声,“竟在京城如此肆意妄为!”

就近的学子被一声“恶妇”惊醒,当即冲上前去拦人。

一时间有学子拦人,有学子护小二,还有学子冲出去喊人并报官。

孙爹原本还被小二满头鲜血吓呆在那儿。但当所有人都来制止他们了,他又死命挣扎起来,试图想要找东西打别人,并想要挣脱开两个学子的束缚。

拦着这对老夫妻的学子愣是被人打了好几拳,还有衣服被撕了个破烂的。

原本出去喊人的小二这时终于带着掌柜和几个轮值的同伴回来了。

掌柜全然没想到一对老夫妻能在自己客栈里闹出见血的糟心事。他心头窝火,大吼着:“这都怎么回事!”

孙娘尖锐叫着:“杀人啦!一群人想要杀两个老人!救命!”

她的指甲直接在对面的一个学子脖子上抠出了三条血痕。

一个学子看见这幕,心头一惊:“你明年还要春闱!伤不得!你让开!”

那学子咬着牙试图让孙娘不再伤人:“我可以!”

他学诗书礼仪,可从未有言让他在这种场合下放手!

掌柜冲上去看见那孙爹孙娘血全冲在脸上,衣服狼藉,张牙舞爪恨不得打死周边所有人的姿态,火气根本压不住:“拿绳子把这两人给捆起来!交顺天府!”

孙爹孙娘一听要被交顺天府,顿时秫了,虚张声势:“我儿子不见了,就是在你这客栈里不见的!你们这群人全是凶手!先对我儿子下手,再对我们下手!”

孙娘也不挣扎了,大哭起来:“哎哟我的儿啊。娘对不起你啊。这丧尽天良的客栈,竟是打算杀了我们一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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