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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樾从船上跳下来，逆着光，小岛上的风变得安静下来，周围静得只剩下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每一击仿佛都用尽了力气。

影子被拉得无限长，落在不远处密集的丛林前。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尚息斩开纷杂缠绕的藤蔓，从里面跳出来。

看清楚来人后，尚息顿住了脚下的步子，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笑了一声：“好巧。”

“是挺巧的。”胡樾往前走了几步，蹲下来捡起地上反着光的碎铁片。

尚息拍了拍身上粘着的叶子：“夏芷荷等你好久了，你不回去便不肯去医院，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胡樾站起来，微眯着眼睛看向他，声音缥缈得像是一阵风：“我该替她谢谢你，还是替我自己谢谢你？”

她？

尚息笑了一声，走到胡樾的身侧：“胡樾，我时常觉得夏芷荷和孟晴夏都是幸运的，最糟糕的时候你还在她们身边。可余海璇就不一样了。”

尚息特地在“余海璇”三个字上放慢了速度，可依旧无法从胡樾的表情上看到任何变化。

他低下头来，光恰好掩去了他的表情，声音透着一丝淡漠：“我一直不明白，既然整片海洋都可以在你的股掌之中，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救余教授？”

回答他的，是胡樾冷漠得近乎透明的眼神。

尚息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还是他们余家，有什么和你是同类？”

他缓缓靠近胡樾的耳边，故意拉长的气音，带着威胁的语调：“比如说……余海璇的……手？”

胡樾垂着眸，掩去眼底的暗涛汹涌，再抬眸是深不见底的黑：“与你无关。”

尚息笑出来：“与我无关？胡樾，你最好弄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你自身都难保，又怎么去保护她？还是你想让她知道，你不杀伯乐，伯乐却因你而死？”

胡樾眼底划过一丝狠戾，幽深的眸子对上尚息重瞳的利芒：“尚息，你比我想的要厉害多了。”

“是吗？”尚息笑着说道，声音透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兴奋，“胡樾，你现在的表情，真是有趣极了。”

“现在才是你该有的样子，无所顾忌，其他一切不过身外之物。”他放慢了语速，“至于那些身外之物，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胡樾侧过头，目如深井，却不起微澜：“你大可以试试。”

“嗬！”尚息冷笑了一声，迈开腿，交叠的身影渐渐错开。

他抬腿跳上船，发动机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胡樾的背影，目光露出一丝阴鸷，朝着胡樾喊道：“如果余海璇也卷进来了，那多曼岛上的那两年，是不是就是徒劳了。”

没等胡樾回答，他便转了头，嘴角的笑意越发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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