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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番外二

“你别哭了。”

十八岁的齐羿白脱下自己值一个厕所的西装外套糊在于枫脸上。

“我叫你别哭了。”

于枫心头梗着一口气，仍旧哭得停不下来。

他刚输了决赛还被对手嘲讽了一通，少年心高气傲，人前能一副“老子天下第一”

的做派，但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忍不住就哭得稀里哗啦。

“妈的，丑死了。”

嚎啕大哭的于枫这下应声而止，嘴抿成一条直线，吸吸鼻子，恨不得连眼泪都倒灌回眼眶。

其实一点不丑，只是齐羿白看着他这样心里太堵，他只想随便说点什么，好让眼前的景象赶紧消失。

他还顺道把这桩罪归到了那个出言不逊的对手身上，脑内盘算出一百个教那个家伙做人的办法，并决定回去立马实施。

“不哭了。”

于枫过了会儿咬着嘴唇应他，胡乱用西装把脸擦干净，声音哽咽地保证道：“再也不哭了。”

于是从那以后，小齐总真的再也没见过于枫在他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齐羿白捏着一张字条，他用力到指节发白，那张纸瞬间皱成了一副可怕的怪样子。

小男明星在他边上哭得梨花带雨，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特别惹人怜爱。

说起来齐羿白当初选择和这小明星玩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哭起来挺好看。

可他现在只感觉这吵得他耳朵疼。

“闭嘴！”

他吼了一声直接把小明星吓得闭上嘴。

“你跟了我多久了？”

“一……一个月。”

小男明星怯生生地眨眨眼睛，眼角还挂着一滴眼泪。

齐羿白顶着宿醉的头痛接着问：“你昨晚为什么把我往这送？”

“齐、齐总您昨晚喝多了，一直嚷嚷着要、要回家，我以为您是想来这儿，那、那什么的……”

小明星收了声，没把话讲全，但大致意思都出来了。

妈的。

齐羿白头疼得不想思考。

“行了，你走吧。”

“齐总……”

小明星知道这什么意思，一副泫然欲泣地模样又要开口。

“滚啊！”

齐羿白凶得可怕，小明星只得不甘心地抓起自己的外套走了，走得急匆匆，差点都忘了关门。

到此世界终于归于一片宁静，齐羿白被烈酒烧痛的脑袋总算能独自思考一会了。

他坐在餐桌边，一言不发地盯着纸上的六个字，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疑惑。

毕竟在短短二十四小时内，于枫干了两件他理解不了的事——两件他认为于枫绝对不会干的事。

难道是搁哪儿学坏了，想学别人搞欲擒故纵的那一套？齐羿白挑了挑眉毛，无语地笑了一声。

这笑声里不安和嘲笑的意思各一半，他自己也不懂自己在笑什么。

齐羿白很了解于枫。

他这发小的把柄、软肋、喜好、特长、脾性、底线，齐总摸得一清二楚。

但这种了解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齐羿白了解每一个他认为有用处的人。

他在了解明白之后还会挨个给这些人打上标签，在心里的小本本上注明白谁有什么用，谁该怎么用。

他老爸给了他这近乎本能的行为一个总结，说这都是基因作祟，所以齐羿白当然知道于枫喜欢自己。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甚至知道的比于枫自己还早。

十五岁的于枫站在他身后，一手捏着门框，认真又执着地看着他，眼底满目星光。

他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亮晶晶的一片星河；他多说两句好话，那片星星就能笑成太阳。

齐羿白耳聪目明，何况爱从来就藏不住自己，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这个世界上爱他的人太多了，拿这样目光看他的人太多了。

于枫心里眼里那一簇为他烧着的火，他高兴起来往里头就添点柴，不高兴了那火光弱了点也无所谓。

无所谓的。

因为他知道于枫不像他那些需要娇滴滴护着的美人们，他会自个儿没事的，他会自己痊愈的。

或许于枫前一秒还在拿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怀里的美人，但只要自己需要，下一秒他仍然会出现，并且毫无怨言地把不知道栽在哪里的自己解救出来。

他总会回来的。

于枫从来不会跟他讲一些听了让人无语的酸话，也从来不跟他抱怨什么跟他要什么心里一席地位。

他从来只会跟他要一些齐羿白给得起的东西，不像有些自作聪明的人，张口闭口就要一个人的心。

于枫知道这么做的结果，他承受不起这个结果，所以他会想法子规避这个结果。

多好。

多聪明。

所以这么聪明的于枫怎么会跟他表白，怎么就舍得这么走了，齐羿白不理解。

也许是胆子大了，也许是学坏了，也许是有野心了。

——也许是那团火灭了。

不。

唯独这个不可能。

于枫的对他的爱就像一个太阳能的小玩具，只要太阳还在，它就永不停歇。

齐羿白无视了自己没由来的的心慌，缓慢地对自己说道。

那算了吧。

是于枫起的头，是他非要把他俩的关系往这个地步上送。

既然他不愿意跟他一起装聋作哑，那他们也没必要接着处下去了。

宿醉的恶心感和心头空落落的钝痛让齐羿白火气上涌。

他气得浑身发抖，把纸条团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爆竹声中一岁除。

齐羿白在二十七岁的新年里收到了两百多条“新年快乐”

的微信消息，这数量还不算群发和各个店铺银行发来的官方邮件。

他挨条划着，划完了又去看微博留言和私信里的“新年快乐”

。

他划了一整个春节假期，到最后正月都过完了，他才终于确定于枫确实连句“新年快乐”

也没和他说。

以往都在陪自己过年的发小，今年却连回老家过年的消息都是自己妈妈送来的。

齐总看着窗外烟花放了好多天，不知道这辞旧迎新辞旧迎新搞了多少年有什么好庆祝的。

“你最近怎么了？”

齐妈妈一边吃着蜜饯一边问近期网瘾日益严重的齐羿白，“和小枫吵架了？”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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