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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恒温箱里的那些故事书？”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这个答案有些不可思议，却又仿佛理所当然。

“李家真正的守护的，是一段被湮没在时光里的历史，这个使命，不书于纸，口口相传，从仕明公起，每一任李家家主在向下一代传承使命时，都会另外再加上一句话。”

李长青的目光落在段枫的身上，一字一顿：“***，什么玩竟儿！”

段枫瞠目结舌，这好像……是一句脏话吧，李家千年口口相传的话就是这个？

“历史是一部书，厚重深邃，引人探究，但历史书却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多少真实被掩埋在厚厚的脂粉之下，后人能看到的，只是一张看似明媚实际上却虚幻的脸。”

李长青又喝了一口茶，没管段枫此时什么表情，继续道：“仕明公留给李家的使命，就是保存一张干净的脸，该是个美人，就是美人，该是个丑八怪，就是个丑八怪。你想从史书的记载中去探寻血鹰，自然是雾里看花，无论怎么看，都是模糊的。”

段枫也跟着喝了一口茶，终于稳住了情绪，思路随着李长青的话发散出去，道：“李叔，您的意思是说，那些故事书……其实记载的是一段真实的历史？”

那不是故事，是没有被人粉饰过的历史。

“不错，虽然我不知道这段历史为什么会从现实中抹去，导致史书不载，众口不传，但先祖仕明公大仁大义，不忍这段历史湮灭于时光，于是私撰血鹰生平，录之成书，交待后人世代守护，他说……”

李长青的目光再一次变得深远，声音里几乎是带着无尽的叹息。

“为天下，英雄可以无怨无悔，但受英雄恩庇的天下人，绝不可使其无名无载。”

那一句千年口口相传的脏话，传达出的，是多少愤怒，多少不甘，埋葬的，又是多少爱恨，多少遗憾，恐怕除了当时的仕明公，无人能体会得到。

是真英雄，就一定要名垂千古，否则，他为之付出一切的天下，怎配得拥有这样的英雄，受其恩庇的天下人又该是怎样的羞愧。他的事迹，史书不载，人心载，他的名，众口不传，李家传。

这才是李家世代子孙肩负的使命。

“可是……”

段枫欲言又止，怎么才能证明仕明公写的那些故事，就是真实的历史？他不是李家子孙，所以在看待这件事情上，他完全是旁观者的心态。

是人，就有偏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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