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晏宸虽然情商低，聪明的智商还是没下线，一教便会，只是苦了白棠儿，不得已捂着脸言传身教，才把事情进行了下去。

一番云雨过后，两人都不知几时安的歇，白棠儿只觉得一具身子快散架了，可晏宸一早起来反倒比往常更加精力充沛。

他在正昏睡的白棠儿额头印上一吻，便穿上铠甲与柳奚笙他们几人去军队汇合。

柳奚笙此行是以军医的身份随军出征，毕竟他的医术是经过皇上认可的，曾经在七殿下患病高烧之时，救下了七殿下的命。

虽未受朝廷封官，但这事情众人皆知，皇上之前还以爱卿相称。

而仇骁则被皇上封为先锋与晏宸随行，小安子也混迹在军队中，做了一个小将军。

晏宸如此拖家带口，众人自然有异议，可晏宸都挂帅了，这点小事自然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几人来到点将台，晏尧出言鼓舞士气，一番言辞过后，群情激昂，不多时，几万军队便踏上了去往战场的路。

卫国在大永的南方，军行到卫国边城，大约需要十余日。而此时卫国尚未出兵，晏宸他们的计划便是先行卫国一步，在边城外安营扎寨，勘察地形，寻出利弊，再商量下步计划。

毕竟地图这东西，总没有亲自看来的实际。

而白棠儿这边，她醒来时，已经是晌午了。归灵期中月临近，在加上一晚上的火热，令她此时神思倦怠，倍感疲惫，可那些身体的不适，都比不上心中许久见不到晏宸而带来的失落。

所有人都随他出征了，府里下人们倒是如往常一般忙碌，一样尽心尽力的伺候她，可白棠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然而，她也待不了多久了，今日她便要归山。如此想来，她也许久没回家了。

在沁邻的时候，归灵期她都是在附近的深山里度过的，自然不会相隔万里回到那个她从小长大的杏水林，那便是当年皇家狩猎的那片林子，亦是她与晏宸初见的地方。

不过，晏宸怕是如今还以为与自己的初见便是在那间酒楼里吧？

白棠儿脸上挂起了笑，不过转而又黯淡了下去。

如若他知道自己是只妖精，怕也不会对自己这么好了吧？

好吧，这些时日的闪躲，她在此时终于找清了缘由，那便是奶奶从小对她说的，“人妖相恋，不得善终”八个字。还有她父母那血淋淋的例子。

千年前，她娘亲为生她难产，临近阖眼，那个男人也没有过来看上一眼。

她娘亲生下她后终是抱憾而终。运用最后的法力把她身上的人类脉象化去，并交给了狐妖奶奶，并求奶奶隐瞒她的身世。

白棠儿自小一点一滴修炼，因自小天资过人，三百岁便幻化成了人形。

可他娘亲虽然替她化去了人类脉象，让她与一般的妖怪看起来无异，可像她爹的那种活泼性子却化不去。她自小便爱行侠仗义，更是为行侠仗义闯出不少祸。

直到她过了妖界的碧玉之年，在遇到晏宸后，白棠儿终于想入皇宫找寻他，却在想去找奶奶商议时，她偷听到奶奶与一位长辈的对话，才得知了自己真正的身份。

奶奶描述她娘死前的画面，更是让她极为吃惊。不过亲人千年的隐瞒，更是叫她寒心。

那几日她对奶奶冷言冷语，想问娘亲的事，终是没有问出口，但又忍不住心里对晏宸的思念，随后她还是不愿向天命认输，便离家出走入宫找起了晏宸。

可是并没有找到，但在无意中却知晓了，那日刺杀晏宸的主谋——皇后。

为此她施展法力，装神弄鬼，直至把皇后吓出了一身病，才出了宫。

“人妖相恋，不得善终”这八个字，在这几年都被她所经历的事情盖过了，此时想起来心里不免难受。

随着两人在一起的时日越长，也随着晏宸对自己越好，她的心便更慌了。

“曾经有多甜，最后便有多痛苦。”这是奶奶与那位长辈说的原话。

可当真会痛苦吗？不试试又怎知不行呢？不到最后一刻，她又怎能甘心。她觉得她如今倒有些理解娘亲的感受了，娘亲纵然失望，却也从来没说过后悔，她也一定没有后悔。

白棠儿与王府的人说，要去远方见故人，月底便归。管家见她面色苍白，忍不住劝慰，却还是被白棠儿找了个借口说服。

管家给白棠儿叫了一辆马车，马车行至杏水林山下的一座客栈前，白棠儿便让马夫走了。可马车走后她并没有进到客栈，而是绕过客栈，朝山上的杏水林爬了过去。

此时临夏，树林里郁郁葱葱，不论是草儿树儿都长得茂盛，尽是生机盎然的景象。

往年这个时候，便是他们素食妖怪最开心的时候，他们小时候，时长在春日的草地上撒欢儿，顺便大饱一顿。

春日的草鲜嫩多汁，特别是刚长出的嫩芽，清香可口，煞是好吃。那便是她儿时最爱的食物。

如今在人界待了这么久，白棠儿为了装作与人类无异，几乎都忘了这草是什么味儿了。

想着她便蹲下身子在脚下草儿的最深处，扒拉出一颗嫩芽，含入了嘴中。

嚼着口中嫩芽，她不由享受地眯起了眼。就在此时旁边响起温润男子的声音，吓得她赶忙把手中的草扔到了地上。

男子道：“哟，变成人后还这么贪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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