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这片绒毛真的属于院子里的天鹅，但是耿儒桦第一直觉，这羽毛不一般。

他把绒羽收在手心藏好，没准以后就是关键呢。

傍晚，耿太太叫耿儒桦和花陌陌回去吃饭，可看到只有耿儒桦孤身一人回来，不禁问道：“我家儿媳妇呢？”

耿儒桦挠挠头，“啊，她啊，前几天和小姐妹出去玩了，明天才回来。”

耿太太顿时忧心忡忡道：“哎呀，她怀着宝宝呢，你怎么就让她一个人走了！你说你这个丈夫怎么当。”

经耿太太这么一提，耿儒桦才霍然想起，他们合伙起来的骗耿太太的谎言，内心一片凄凉，老婆是假的，孩子也是假的，最后终究是孤寡老人一个。

耿儒桦勉强笑笑，箍着耿太太的肩把她带回去，“你就别担心了，人家小姊妹要谈什么知心话还能让我在场，再说了我把给她安着保镖了，没事的。走吧走吧，肚子饿死了……”

幻界大殿，神者林立，大殿之上，唯一是坐着的主神神情泰然淡漠，看着此刻在下面跪着的千鹤就如同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他就是千鹤说过的，很早之前便是消失了不见了的主神。

只是没想到，他再次出现的时机会这么好。

大殿中站着的比千鹤高一级的老者，或与她同级的神者，或交头耳语，或嗤笑成瘾，也有的淡漠旁人，无关自身。

千鹤着一身白羽，长发铺落在地，低垂这头，看不清何种表情。但是从她舒缓的语气中可以辨别，她心中坦荡，白玉无瑕。

她撩起眼皮，对上主神视线里，充满了敬畏。

她答道：“我没有，主神。”

主神沉默地看了她少时，低沉如鸣钟的声音响彻这个殿堂，所有窸窸窣窣的细微之声忽然地噤了声，“两命一魂，残魂尸体皆指向是你，又有什么好说。”

千鹤：“我没有。天下之大，能力长于我比比皆是，要找个陷害我的人又不是找不到！”

她说得正义凛然，不含半点含糊。

主神继续用他代表正义的声音问道：“那你可找出了？”

千鹤摇摇头，“没有。”

“众神犯法与庶民同罪。在你来之前，已经有视判老者去看过那两人，何必争论不休，颠倒黑白。”

视判老者，是专门去现场核实事情真假的老者，他们说的话具有一定的说服性。

主神提到他时，他当着所有神老的面一字一顿阐明，“的确如此。”

千鹤也知，在这场审判中自己的胜算几乎微乎其微，能站出来替她作证的更是没有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千鹤不再为自己辩解，等候惩戒。

杀人的过比不上弑神，但是也绝不会轻。

千鹤垂着眸，等待主神开口，也偏就在最后审判落下的最后时刻，一袭红衣落入殿中，人未到声先至：“我能作证人不是她杀的。”

光是听见第一个音千鹤就知道了来人是花陌陌，她看向擅作主张回来的花陌陌，表情难以言喻，都让她顾不得形象情不自禁做出来高低眉，就像是在问她“你来凑什么热闹？”

花陌陌忽略了她表情包似的质问，她也没有下跪，开门见山道：“很抱歉，擅自闯入大殿。”

或许在人类社会待久了，幻界的一些规矩她也没太遵守，多了随性自然，也不怕责怪惩戒，她道；“千鹤在下面的时候就一直跟我在一起，在出人命之前，我和她还在一起喝咖啡，她动手的动机，时间，甚至智力根本不允许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千鹤咬牙切齿，低声说道：“喂喂，你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出我丑的！？”

花陌陌低头俯视了她一眼，用唇语说道：“别吵！”

这时，已经有几个神者老者在谈论这个不速之客了，并且声音还不小，至少站在大殿之中的花陌陌听得一清二楚。

某位老者给身边的新神做介绍，“这是幻界的知名人物，可得好好瞧了，现在很难看的见了。”

新神者秉着好学的精神问道：“这是为什么啊？”

“年轻人你有见过弑自己师傅的学生么？”神者摇摇头，老者往殿中央努努嘴，“诺，就是这个了。这开天辟地头一遭，谁当了他的师傅也真是倒了大霉。”

又一神者略带着不屑一顾的语气讽刺道：“竟然还有脸回来，见到主神也不下跪，胆子真真是越来越肥了。”

……

如此嘈嘈的杂音不绝于耳，花陌陌全然把他们当成空气，依旧一身凛然地屹立于大殿上。在来之前，她就料到了会有这个局面。

千鹤气不过，又看不惯花陌陌置身事外的模样，当即朝他们吼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来倒去说，就不怕把嘴巴都说烂了么？多事！”

这一喝盖过了他们所有的声音，效果显著，安静了许多。

这些人多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越是忍气吞声越是调动起他们的性子，千鹤最看不惯他们。以前在上面就跟他们不对路子，看着就烦，所以她才有时间时不时地去找花陌陌。

众神都以为主神会对千鹤刚才的莽撞之举以及花陌陌上殿没有下跪加以呵斥，却没想到，在他沉静的目光中，只有花陌陌。

“花陌，”主神开了口，“你妖怪捉完了吗？”

很是正常的一句，甚至说有点像多年未见的好友忽然碰面，贴心得问上一句。

在场大多神跌了眼睛，谁也没想到，主神见到花陌陌第一句是句问候。

“没有。”花陌陌不带任何感□□彩地回答。

相较于主神略带亲切的问候，花陌陌就显得有些冷漠了。没有为什么，从很早以前，花陌陌对他似乎就没有客气过。

不是不尊重，是不喜欢。

更让众神跌破眼镜的是，接下来主神竟然笑了！？还是颇为爽朗的又带了点长者的姿态，笑出了声。

“那可要抓紧了，早点完成早点回来，幻界没有你可冷清了好久呢。”

“……嗯。”虽然不喜，但是花陌陌还是礼貌性得给了答复。

主神这才说起正事：“你说，你能证明人不是千鹤杀得？”

花陌陌：“是。谁会蠢到杀了人还要留下自己的气息，明明是有人故意栽赃。”

主神斜睨了一眼花陌陌身侧的千鹤，缓缓说道：“别人说不信我心存怀疑，如果是花陌的话，那我就信了。”

千鹤嘴角抽搐，心中一万个吐槽。

在大家看来，主神对花陌陌的容忍已经大大超过了他们的预想，导致他们已经在琢磨了，花陌陌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主神一而再再而三对她放纵。

明明对主神而言，就算花陌陌的能力在神者这个等级能称得上一二，摧毁她都是不费吹灰之力。

“既然如此，”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千鹤，“那你就把那个凶手找出来。找到了，也就放过，没找到，该怎么罚还是怎么罚。”

后面的结局也是出乎了花陌陌自己的意料之外，当着众神的面大摇大摆走出大殿，并且还毫发无伤，不是主神有问题，就是……

千鹤与她并肩离开，“你面子够大啊，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神技能，让他低头。”

花陌陌给了她一个白眼，“你以为你是得了便宜，但其实是，在无形中他就让那些殿上的神神鬼鬼增加了对你的嫉恨。倘若这一回我们没抓住，你我都等死吧。”

千鹤：“……”

花陌陌走到一半，忽然停下了脚步，“不过，你这事，有点眉头！”说着，她便从腰后取出了一直带在身上的人工智能——手机。

完全现代化的发明此刻在她长发飘逸，古风装扮的衬托下，虽说有点格格不入，但竟然也有点意外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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