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赌气

　　秦无忧找过来的时候，雪月比了个“嘘”的手势。

　　房中自然是相里媞与唯姑姑在交谈。

　　相里媞单刀直入，也不绕关子：“我不愿红衣去教养坊。红衣是我自北国带来的丫鬟，她的教养有我负责。便是发生何事，也不应是她的责任。”

　　这是第二次了，上次自己出事，青衣自责请辞，可这又何尝不是自己没有将自己和身边的人保护好呢？上一世红衣毙命于阿战的杖责，青衣在南下途中为保护自己而……这一世走到今天已是不易，但还远远不够。

　　“便依王后所言。”唯姑姑比想象中要爽快得多：“不过，恕老身直言：以红衣的性子，王后能护得一时，护不得一世。”

　　这话听得相里媞背影一僵。

　　待出得门来，相里媞见了秦无忧，点头示意便带着雪月要走。相里媞也不知道自己在赌的什么气，到底气的是他对红衣的处置，还是夏清欢。

　　想到夏清欢，相里媞回过头来，恰撞上秦无忧望过来的目光：“阿媞。”

　　竟是同时。

　　“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有东西要给你。”

　　又是同时。

　　雪月见状识相地说：“王妃，雪月方才想起来有东西在洗衣坊要去取您和殿下先聊着雪月先走了……”也不等相里媞答应，她就忙不迭地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相里媞和秦无忧缓步走在王府的园子里。

　　各自鼓足勇气，秦无忧与相里媞对视一眼，差点又要一起开口，还是秦无忧做出了让步：“你先说吧。”

　　“我想把红衣从教养坊拉回来。”

　　“其实……”

　　“虽然不知道你和唯姑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都生气了。”相里媞怕秦无忧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嘴快说道：“雪月确实很好，不过红衣自小伴我长大，我不想失去她。”

　　秦无忧点点头：“我知道了。”

　　“不过，你生气了吗？”

　　相里媞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自己这句话，脸咻地一红。毕竟嘴快，也没有考虑到后果。然后就听见秦无忧说道：

　　“我想解释一下。唯姑姑不是故意要把红衣拉走。你昏迷了三天，这三天宫中也是一片大乱，父皇要追究责任，红衣自然会被认为是护主不力。如果不是送到教养坊，就会是更重的处罚。”

　　“护主不力……”果然又是这种名头，可凭什么是红衣来担呢？

　　“另外你可以放心，”秦无忧又说道：“唯姑姑也是从教养坊磨炼出来，相识都成了那边的管事，断然不会让红衣受委屈。而且，红衣是自愿提出要去的。”

　　“红衣……自愿吗？”相里媞眼前又浮现出少女泪眼朦胧祈求的场景。或许在自己身边的确不是最好、最安全的选择吧。她闭眼深吸一口气，又问道：“在教养坊要多时间？”

　　“短则三天，长则三年。”

　　秦无忧说的三天不是瞎话，教养坊的淘汰机制亦是残酷的。不乏有皇室子女将丫鬟送至彼方接受训练，有人熬不过三天便被遣送回来。而最终选拔.出来的宫女们，能从单纯的宫女身份解脱出来，得到相对的自由。

　　“那就让红衣去吧。”相里媞下定决心，“若她三日便回，我便三日去接。”

　　秦无忧静静望着她，“好，我会下令让人多照顾她。”

　　“谢谢你。”

　　“你的事，于我是分内之事。”无忧不躲不闪，正迎上相里媞的目光。两两对视，相里媞骤然心慌，忙把头低下。

　　两厢无话。相里媞想回去，身边那人却又适时问起：“你要给我的是什么？”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