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顺水人情

　　简深沉默, 被他动作极轻地拥入了怀中。他像抚慰一只炸毛的猫一样, 温柔细腻地吻着她的肌肤, 吻到她裸露在外的修长脖颈就喊了停，游离在颈肩不再往下去。这样亲密有度的接触显然令怀里的女人感到安心, 在他细致周到的安抚下，她的抽泣渐渐止住了。他的唇吻再要往上贴的时候, 简深一抬头，猝不及防地“啾”地亲了他一口。

　　她这一亲相当于单方面发布了停战声明。何嘉言停了动作看她，“不生气了？”

　　简深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展开手臂抱住了他的腰, 小小声地叫他的名字, “嘉言。你还记得……我怀孕那时候, 你替我涂按摩精油的事情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他半边脸浸在暗中，棱角被黯淡的光线打磨得柔和。何嘉言慢慢地把她收紧在怀, 唇角缓缓上勾，“那是深深第一次当母亲，也是我第一次当父亲。感觉很……不可思议。”他说着，两只手覆上她的小腹，“这一切都要感谢这个多灾多难的小肚皮。回头我要去烧烧香贡一贡，让老天多眷顾何家一些, 保佑咱们小肚皮和它的主人这一辈子都能平安顺遂。”

　　他这话说得像玩笑, 简深刚想调笑两句，无意间撞见他眼中的温柔情深，话到舌尖却又打住：他是认真的。

　　于是她只是默默垂眉, 轻声说：“我第一次生小孩，没什么经验，言深体积又不大，怀了跟没怀一个样。——所以我总是没太当回事。抹油预防妊娠纹这类事情……当时都是你在做。”简深一抬眼，满脸都是失望，“我满心以为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呢。”

　　何嘉言握住她的手，“母女平安，的确是顺顺利利。”

　　“可是最后还是没逃过那一刀……”她看着他的目光带着些愧疚，“白费了你的那些用心。”

　　何嘉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她掌着张苦瓜脸，委委屈屈地退出他的怀抱，把小罩衫脱下来丢到一边，然后开始解肩膀上吊带的蝴蝶结。她里面穿的是件焦糖色碎花柄的吊带裙，把她原本就暖白的肤色衬得温柔如玉。绳结一松，整条裙子就软趴趴地落了地，柔软得没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她全程都蹙着眉苦着脸，态度上像是极不情不愿，行动上却是迫不及待，蹭蹭蹭地就光裸了一大片肌肤站在他身前。

　　他一怔，片刻后别过脸去，“空调打得低……快把衣服穿上。”

　　简深在有些事情上反应格外迟钝，譬如现在，她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对眼前这个将近一年没开荤的男人而言是多么大的视觉冲击，让他像个未经人事的青葱毛头般红了耳廓却不自知——她是魔鬼吗。

　　何嘉言对自己的太太有了崭新的认识。

　　“不嘛，”她脱完了衣服，又坐到他身边黏着他的胳膊。生产后的滋养过度，在她身上悉数体现在了上围。她抱着他一条胳膊蹭来蹭去，软团子也跟着在他胳膊上滚来滚去。她整个人就像是偎在他身上发着浪。——何嘉言只当她是没留心。

　　谁知道小美人撒完了娇，突然昂起头，“老公，你发现了没有。”

　　“嗯？”

　　她捂着嘴巴，悄悄凑近他的耳朵，“我的胸变大了。”

　　“……”

　　简深一本正经地苦恼起来，“妈妈她们啊每天都是一条红斑鱼一堆膏蟹地喂，吃得我都要吐了。老公你不在，连个帮腔的人都没有。”

　　何嘉言伸手把她揽过来，以示两人站在同一战线，“我要是在家，肯定帮你说话。”

　　他的小妻子果然中计，立时亲亲热热地蹭过来，“我就知道老公对我最好了～”

　　——真相是：如果在家，何嘉言或成最大帮凶。然则他是不在家的，预设条件不成立，虚拟式就始终只是虚拟式，不可能成为发生的现实。不如就动动口送个顺水人情，还能讨她的欢心。

　　“我说老公……”简深一边说，一边动作也没闲着，窸窸窣窣地就往何嘉言身上蹭。这回是堂而皇之的故意，等蹭完了，她还满怀期待地眨着眼睛看着他，“是不是变大了？”

　　何嘉言别过脸，“……差不多。”

　　“怎么会差不多呢？”她闻言有点苦恼，“明明量了尺寸的啊……”

　　对自家太太性子的过分了解告诉何嘉言：由着她继续纠结这个话题，对他只会是有弊无利。于是何嘉言把她拉进怀里，迅速转移了话题，“让我看看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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