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狼狈不堪

　　“不想吃非要为难自己干什么？”二人走到檐下, 何嘉言不知道简深心中的狂风骇浪, 撑开伞之后极自然地握了握她的手掌, 然后蹙眉，“好凉。”

　　简深不欲跟他多纠缠, 把他的手甩开，“我肚子不舒服, 想早点回去。”

　　何嘉言眉一抬，“肚子不舒服，怎么不去医院看看？”

　　“我回家多喝热水睡一觉就好了。”

　　“胡说八道。”何嘉言屈指扣了扣她的前额，“要是生了病多喝热水就能好, 医院也该全倒闭了。”

　　她沉默, 咬唇, “……我生理痛。”

　　“……”

　　难怪从刚才到现在她脾气都这么不好……他隐约有耳闻，知道女生每个月那几天都情绪欠佳。

　　何嘉言顺其自然地把伞丢开, 又把她另一只手一起拉过来，一起握在自己的掌心里揉了揉，低眉去看她，“还冷不冷？”

　　简深把脸扭开了不说话。太讨厌了，这个人实在是太讨厌了。明明理智让她拒绝，可心却叫嚣着非要她接受他的取悦。这种身不由己言不由衷的感觉……实在是太讨厌了！

　　何嘉言一心以为她当真是生理原因难受, 也不理会她的沉默, 揉着她的手，过了会儿忽然问：“刚刚为什么不说？”

　　这话成功点燃了她不满的导.火索，“那么多长辈都在, 你要我怎么说？”

　　他前一步走近她，“……我说的是我们在床上的时候。”

　　——很好，她的怒火在这句话跟前迅速被浇熄成焦木桩般暗暗的羞怯。

　　此时她所有没来由的情绪与脾气，都被何嘉言错解成了身体不适的衍生品。何嘉言想了想，小姑娘人不舒服，他也没理由拉着人在自个儿家里不放。

　　路上经过医院的时候何嘉言还放慢了速度，回头看简深，“真不去医院？”

　　她看也不看，“不去。”

　　“妇科医生没男的。”

　　“有男的我也不去！”——这完全是会错了意。孰料何嘉言点头肯定，“有男的当然不能去。”

　　她语塞，气鼓鼓如河豚将裂。偏偏他还一直问：“还有没有止痛药？”

　　这事说到底也就是个幌子，何况简深根本就没生理痛这个毛病，家里自然也就不会备止痛药。然而她还是语气强烈地肯定了，“有。”

　　“有没有热水袋？”

　　“……有。”

　　“要不要买床羽绒被带回去。”

　　简深深深呼吸，微笑，“我家里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

　　还挺犟的，不怎么像她。这时候何嘉言算是觉察出点儿不对劲的地方了，想问话可奈何她扁着张嘴，样子像只紧闭外壳的河蚌，被沙子磨得不开心却也孕育不出珍珠。

　　直到把她人送到了门口，出于礼节小姑娘总算回了头，干巴巴地道了声谢后就要关门说再见了。何嘉言用身体挡住她的去路，眯着眸子，“你今天怎么了？”

　　“没怎么。”

　　他顿了顿，目露疑惑，“你在生气？”

　　“没生气。”

　　“为什么生气？”

　　“没为什么。”简深一抬眸，神情冷淡，“问好了吗？问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这下何嘉言确认了一件事情：她不是不舒服，而是在生气。

　　但是为什么生气……这是个谜。回想起来，她应该是在那顿饭开始不太对劲的。而之前……应该是跟自家母上在厨房说了会话。

　　是因为这个？他很快又否定：自己母亲心心念念都是退休，望眼欲穿着巴不得让小姑娘早点过门，应该不是。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何嘉言又捋了遍时间线：哦，他们在床上的那个时候……被打断了。

　　于是他开口解释：“我妈妈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们在……”

　　剩下来的话通通被她用手捂了回去，而她本人对着他怒目而视。

　　——还说！是生怕她忘记了几小时前他们还躺在同一张床上而她差点把他推了这件事吗！

　　何嘉言凑进她手心亲了亲。于是她跟触了电似的迅速收回手，昏暗的楼道灯下脸色可疑地泛着红。他的气息逼近了压住她，声音却小心翼翼，“……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的事？”

　　她只是低头不语。于是他又进一步欺身上前，像要把她整只压扁在墙上，好让她逃无可逃。何嘉言附在她耳边轻言，“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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