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自相矛盾

　　两位店员小姐正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 这会儿荣忆刚换好了衣服从试衣间出来, 问简深：“这件怎么样？”

　　“挺好的。”这话听着像敷衍, 简深却是实话实说。荣忆这姑娘单论长相算不得什么大美女，但是身材很好, 天生是衣服架子，又会挑衣服。第一眼看她, 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就是平白无故觉得她看着顺眼舒服。

　　有对比才有突出。这一点在动辄挂一串亮闪闪金灿灿首饰的方嘉珉的衬托下显得尤为明显。

　　人靠衣装这件事在荣忆身上似乎显得并不那么正确。比如说身上这件露肩的毛衣，不露全肩只露两边，橡皮粉的颜色也很……总之一言难尽, 但是搁在她身上就觉得磊磊落落大大方方。也是奇怪。

　　——当然彼时的简深并不知晓, 荣忆身上这份气质是拿了多少钱才顺利砸出来的。

　　荣忆对着镜子照了两秒, 走到柜台买了单，转手把包装袋往简深手里一塞。

　　简深：“？”

　　“不是你说好看的嘛。”荣忆漫不经心道, “送你了。反正我们身材又差不多。”

　　差，不，多。简深瞥了眼对方未系腰带的大衣里呼之欲出的身材，再暗戳戳扫了一眼自己：嗯，一马平川。

　　……分明是差太多。

　　荣忆抽出手，无意瞥见她手中手机上那一页新闻, 啧了一声道：“果然男人不行就是不行啊。”

　　两位店员小姐都是爱听八卦的人, 耳朵比兔子还尖，闻言一个二个地凑到了她身边——何况这家店走的是高奢兼定制路线，客户里不乏大牌名媛, 就是真知道点儿什么小道消息也不稀奇。

　　“什么不行？您知道什么内幕吗？”两个人瞬间对荣忆露出星星眼。

　　荣忆装模作样咳了一声，“性，无，能。”

　　“哇——”店员小姐先是吃惊，而后又凑得更紧，“是男方不行吗？怎么可能？”

　　也无怪乎她们惊讶，毕竟这位男星走的是小狼狗路线，早几年没结婚的时候手接无数代言，中间就有k.s下面某品牌的口红。在他接代言的那一年，那支口红几度卖到脱销——由此可见他在年轻女性中到底是有多受欢迎。

　　虽然这位的流量从结婚后就要稍差一些了，走小狼狗人设的男人是性无能……嗯，这反差未免也太大了。是以虽然简深不怎么关注娱乐八卦，却也不自觉跟着听了个七七八八。

　　“要信不信哦。”荣忆说，“女方当初婚前就知道男方性无能，看着人家皮相漂亮还是穷追不舍。最后表白说是无性婚姻也能接受，男方觉得很感动两个人才在一起的。”

　　“居然是这样……”其中一个店员妹子吃惊道，“可是采访时说的是他追的她……”

　　荣忆笑了笑，不以为意，“小狼狗倒追御姐，这个消息一放出去，两个人的人设都稳了。——结个婚还要考虑利益最大化，明星也是不容易。”

　　“我的小狼狗啊……”另一个店员小姐哭丧着脸，“怎么看着也挺行的，实际居然是……不行吗？”

　　“看着哪里行了？”荣忆扫她一眼，奇道，“他的手你没看到吗？”

　　“……手？”

　　“手很小啊。喉结也不明显。鼻子也不挺拔。”最后荣忆一言以蔽之，“一看就是不怎么行啊。”

　　沉默在旁的简深一时陷入了沉思中，两个人出了店，她试探着开口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嗯？”荣忆回头看她，“我刚刚说了很多，你指的是哪一句？”

　　简深：“……”

　　她怎么好挑明是哪一句！

　　Jane：“[垂头丧气]”

　　交往了一个月，两个人的亲密接触还停在那个吻上。到年底大小公司事情都多，小姑娘那边又在写东西。这个月见面次数不多，信息倒是每天都在发，但是小姑娘发给他跟发给“兔子”这个账号的内容就千差万别了。

　　给他本人发的，无非也就是早晚安（其实也很少发），或者是天热了要脱衣服天冷了要穿衣服，然后偶尔是七七八八的生活琐事。但是就量而言，挺少，大概一个月发的总内容也不到跟“兔子”这个号两三天聊的量；就质而言，也不怎么高。何嘉言本来没打算成心瞒着小姑娘他就是“兔子”的事情，只是眼下看着，也就对着“兔子”的时候，她才会说几句心里话。

　　——那暂时就按下不谈了。

　　何嘉言不明白，朋友跟恋人终究有别，与其说简深是不愿意跟他说真心话，倒不如说是难以启齿……或者说羞于启齿。

　　比如说，现在。

　　兔兔：“[躺平挠肚皮]”

　　兔兔：“怎么了。”

　　……不是前一秒还兴高采烈地回了他“想你”吗。女人还真是善变。

　　Jane：“[书桓走的第一天，想他]”

　　Jane：“好久没见他了，难过。”

　　Jane：“还有。我总觉得有点不正常。”

　　Jane：“从一个月前确认关系到现在，他好像只对我……了一次啊。”

　　何嘉言一脸黑线。

　　省略号不能随便打，会出事的。

　　兔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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