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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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硬着头皮帮兰茵把衲珠缕金的外裳脱下,把这沉甸甸的衣物搁置好,又去脱软缎锦衣,这该死的锦衣足有四层,从雀翎瓒金丝到梅花飞缀再到单色无刺绣,脱得他大汗淋漓,烦躁不堪。

终于将锦衣脱完,他又把兰茵摁住妆台前给她拆假髻、发饰。一根小小的发簪勾连了数道秀发,稍稍一心急用力,他的兰茵便吃痛浅呼,吓得他赶紧收起猴急,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地拆解。

拆下几根簪子,他好似渐入佳境,显得不那么手忙脚乱了。兰茵透过铜镜看向身后的夫君,柔声道:“思澜,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祁昭的手指灵活跳跃于她的发髻上,点了点头:“问吧。”

“你……是何时开始喜欢我的?”

祁昭怔了怔,解髻的手微滞。兰茵察觉到他的迟疑,心中有些忐忑。长久以来她总是处于被动,是祁昭一步步靠近她,关怀她,为她筹谋,替她消灾。可是想要追溯源头,到底是从哪一刻开始祁昭待她开始热络,而又为什么如此待她,却是一片迷雾,辨不明白。

在身后的一片静默中,兰茵的声音有些怅然:“思澜,你是喜欢我的吗?你自己确定吗?”

一直处于迷楞状态的祁昭陡然回神,他放下梨花木梳,绕到兰茵跟前,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说:“兰茵,你怀疑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怀疑我对你的心。也许其他的事情我暂且想不通,可是我自己很肯定,我爱你,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我有半句谎话,让我不得……”

兰茵捂住他的嘴,望向他眼底那一抹凝簇深邃的光,宛如可以将广袤源海深纳其中,令她不由得生出些心安。

祁昭任由她捂着自己的嘴,俊朗却天生带着几分不羁恣意风情的面容难得的乖巧柔顺起来,他眨了眨眼,盈盈亮亮地凝睇着兰茵。

兰茵轻启檀口,极慢极慢地说:“我信你。”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半是撒娇半是嗔怪地说:“都已经嫁你了,现在不信也有些晚了,索性一条路走到黑,你是个火坑我也跳了。”

祁昭将她揽在怀里,吻入她的颈间,那股清幽的兰花香气充盈于鼻翼之间,他不由得醺醺然,脱下她的寝衣,在她红似彤花的脸颊上浅啄了一下,将她拦腰抱起走入销魂帐里。

两人前世做了近十年的夫妻,床榻之间的事祁昭并不陌生,可如今在他身下的是稚嫩的兰茵,她柔软、温香,可是却因为紧张而有些别扭。祁昭亦失了理智,力道没有把控好,惹得兰茵泪眼汪汪,紧抓着他,轻轻喊了一声疼。

祁昭停下动作,怜惜地抱住她,故作轻松地说:“别紧张,放松些,一会儿就不疼了。”

怀中人儿果然软濡了下来,她绵绵地靠着祁昭,略蹭了蹭他的脖颈,祁昭当下有些难受,觉得自己快要烧灼起来了,他又覆上兰茵,适着刚才的旧韵,寻幽到底。兰茵刚刚放松了些,便觉自己好像被撕裂了一样,从未有过的疼痛袭来,令她瑟缩颤抖。

她像被抽掉了筋骨,浑身无力,但仍勉强地推了推祁昭,气恼道:“你这个骗子……”祁昭像只不知餍足的猛兽,贪婪地覆上了她的唇,将后面的话堵了回去,一直吻到兰茵没了脾气,像只被驯服了的小猫温软地缩在他的怀里。

他把这只小猫像剥花瓣一样一层层剥开,自己身上沾了她的血,她越发幽怨地可怜兮兮看他,在他又要扑上来的时候飞快抓过被衾把自己裹起来,鼻音深重地哀求:“今夜就到这儿吧……”

祁昭身体难受得紧,也可怜巴巴地看着兰茵,跟她隔着被衾对峙。

兰茵在触到他眼底深浓的劫掠之色,像是据守防川一样,目光洌冽地看他:“思澜,你不爱我,不心疼我。”

祁昭跟她对视了片刻,哀声倒在她身侧,隔着被衾抱她,像是念佛谶一样喃喃自语:“我爱你,心疼你……”

兰茵笑了,垂眸看他露在外面精壮的胸膛,将被衾掀开一角,轻声说:“那你进来,别着凉了。”

祁昭替她把被角掖好,怨念颇深又无可奈何地叹道:“我还是在外面吧,怕控制不住自己犯了兽性。”

兰茵有些好笑地看他,蓦然想起了出嫁前乳娘对她说的,不管男人在外面装的多么清矜雍贵,上了榻都是一副模样。她这样胡思乱想了一阵儿,蜡烛烧到了烛花上,绯红的剪纸化作灰烬,耳边渐渐传来祁昭轻眠的酣息声,他像是睡得极不安稳,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蹭,口中念念有词。

兰茵凑在他耳边听,他好像在说:“我不会让你死,谁也不能害你……”

兰茵的脑中划过一些微妙的疑惑,不禁靠他再近一些,见他似是陷入梦魇,眉宇紧蹙,呢喃道:“谁也不能把你抢走,卢楚也不行。”

她愣了愣,默默地将被衾掀开把祁昭拢进来,挪动了一下因方才的□□而隐隐作痛的身体,靠在他的身上,闭上了眼。

自父母亲离世后,兰茵已记不清倚靠在人怀里是一种怎样的滋味了。这一夜卧房中红烛长明,香馥弥漫,好似睡在了云缎上,周遭尽是温柔缱绻的静好模样。

她睡得本来极沉,可是被身上的痛所惊醒,一睁眼见祁昭抱着她大汗淋漓的动作着,又羞又恼,想去推他,手却被祁昭半路劫进了掌心。

他声音暗哑,带着一丝哀求轻哄,慢慢地说:“兰茵,娘子……”

兰茵想起之前他的呓语,心软了下来,不再推拒他,只幽幽地叹:“可是疼,好疼……咝……”她倒吸了口凉气,因祁昭突然而来的粗鲁。

祁昭忙去哄她:“总是会疼的,以后就好了。”他言语轻柔,可动作却越发没了节制,像是要把怀中的软玉一口吞下去一样。

外面的丫鬟彻夜守在檐下,本来入幕之时,听见里面的响动还捂着嘴偷笑,可也只响了一会儿便没了声,几个正当妙龄的小丫鬟聚在一起议论,没想到祁侍郎那么个不羁性子,还挺会心疼人的。

可也只安静了至多一个时辰,里面又窸窸窣窣的闹腾了起来,且这一会儿比最开始明显激烈了许多,她们面面相觑,守着春闺,一开始还能听见兰茵郡主绵软如丝的哀求声,过了一阵子,只能听见男子喘着粗气的声音。

淑音也守在外面,她有些担忧地想:郡主初尝人事,听动静里面这般激烈,该不会是晕过去了罢。

里面的动静几乎是响了一夜,等晨光微熹之时才消停了些。

兰茵是被投洒进来的阳光所晃醒,她睁开眼,微微挪动了下身体,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的祈昭便醒了。他俊朗的眼角飞着旖旎的桃花红晕,犹如饮过甘醴,带着微醺,沾着睡意,眼神朦胧地低头吻过兰茵。

两人裹在被衾里,连寝衣都未来得及穿,兰茵脸颊微红,默然低下了头。

辰珠推门进来,站在幔帐外轻声问:“公子,该起了。今日得向老爷和夫人们奉茶,再迟就耽搁了。”

祈昭轻微地叹了口气。

他起身给兰茵找回寝衣披上,将她扶起来,见她秀眉紧蹙,每挪动一下身体都好像是忍着剧痛一样,他不禁问:“怎么了?”

兰茵含怨地晲他:“你说呢?”

昨夜那些旖旎场景自脑中飞过,饶是脸皮比城墙厚的祈昭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这具十七岁的身体不同于重生前的光景,血气方刚,又贪欲极强,且揣着从前许多记忆,行起事来驾轻就熟,花样百出,毫无经验的兰茵落入他手,自是被折腾惨了。

他轻咳了一声,揽着兰茵下榻,外边早已备好了热水。

淑音和锦瑟伺候兰茵去内室更衣,两个小丫头一看到自家郡主的身体,都不由得红了脸。慌忙给她穿上里衣,披上丝萝裙,外罩雀翎绣裳,拿脂粉把脖颈上的红痕盖住,又给她敷了妥帖的妆容,这才领着她出去见已在外面等候多时的祈昭。

祈昭和兰茵去正堂向祈长陵和诸位夫人请安奉茶,祈长陵倒是难得的随和,只嘱咐了几句好好过日子,再没有赘言。

而坐于下首的五夫人拿柔荑轻捂了嘴,跟一边的四夫人轻声调侃:“瞧郡主脸色还好,这走起路来忒别扭了,大郎到底年轻,不知道心疼人。”

四夫人朝她挤了挤眼,两人心照不宣,在戏谑间却没由来的生出些羡慕的情丝。不禁将视线看向自己的夫君,祈长陵已喝过兰茵奉上的茶,端坐在一边,鹰眸不怒而威,颇具气势,可是再威风赫赫的气度也难掩迟暮,他的面皮松耷,还有些褶子爬在脸上,抛去显赫的地位而言,也只是个老人了。

两个正当妙龄的如花美眷一时怅然,各自低下了头。

奉过茶后,祈昭向祈长陵请了意思,便让辰珠和封信张罗着搬回东盛巷的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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