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温有容按住我的肩膀,猛地将我按下。
他覆盖在我身上,有意无意替我阻挡了危险。
如果我没有判断错,险险擦过我们的,是子弹。
直觉和理智都告诉我,这声枪响是针对温有容的。可我心里,忍不住涌起一丝丝的暖意。
我可能更习惯身边的人薄情、寡情,这样我就可以藏好我的柔软。
温有容手臂遒劲有力地压着我的后背,我没敢动。
灵堂内灯光幽暗,对方的枪还敢射进来?
不怕打草惊蛇?
或者,这本来就是警告。
蜡烛燃烧的滋滋声,蒋新怡熟睡时细细的鼾声,我与他的呼吸声……这一切声音,交织在一块。
奇妙地宁和。
无缝、心贴心拥抱了十来分钟,我才试探开口:“温有容,还会有枪声吗?”
“你很镇静。”他的嘴唇,若有若无地擦过我的后颈。
我老实说:“我只是太困了。”
拖住我的小腹,他使力将我扶起,“没事了,继续吧。”
他不惊不惧,继续跪着。
我偏头打量他的侧脸,不掩疑惑:就这样?
这没头没脑的一枪,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都不害怕吗?
但凡开枪的人瞄准了,他可能就没命了。
是他过惯了这样的生活,还是早就料到会被枪击,不,警告?
腾出手,轻拍我的后脑勺,他说:“专心点。”
“嗯。”他明显不太想说,我也不好追问。
反正不关我事——我也不至于倒霉到回回跟温有容在一块就被莫名其妙地警告吧?
转眼晨曦微露。
我动了动僵直的手臂,问身旁的男人,“我们该走了吧?等会蒋新怡醒过来,又要闹。”
我不是怕蒋新怡,而是烦。何况她不择手段,有些阴招也让我猝不及防。
“行。”温有容率先站起,而后弯身,朝我伸出一只胳膊。
攀上他的胳膊,我微微使劲,忽觉头晕目眩。
后腰的伤口,似乎……裂开了。难不成是枪响时被他一扑扑裂的?
或者,感染了?
狠狠咬唇,我逼自己清醒,“温有容,送我去医院吧。我……”
他捂住我的嘴,“别说了,我明白。”
流利将我打横抱起,他步履坚定地走出灵堂。
伤口被牵动,血液汩汩而出。
莫非孙榭医药箱里的膏药是过期的?
否则,按我的抵抗力,被玻璃扎,不至于这么惨烈吧?
温有容就近找了家医院,而且没有安排好。
因为,看到替我就诊的是男医生时,他言简意赅:“换人。”
医生敢怒不敢言。
见状,我拽拽他的袖口:“没事,我的伤在后背。再说,医生都是专业的。”
温有容不搭理我,望向医生:“换个女医生,还是你想换个工作?”
他面色缓和些,语气也寻常,说的却是医生的前途。
医生最终向他妥协,悻悻喊来他的女同事。
经他折腾,我哪怕昏昏沉沉,也觉得十分、极其、尤为丢脸。
男人的占有欲,太可怕。
温有容像座山一样站在旁边,女医生战战兢兢的,话都不敢说。
临了,她向温有容阐明:“她是伤口感染,如果必要的话可以住院观察两天。要是忙,也可以在家休养。”
“回家。”
温有容掷地有声。
女医生回办公室开单子,把病房留给了我和温有容。
“谢谢你。”
就事论事,我伤口差点溃烂,是他把我送到医院。即使,他在处理男医生的问题上很幼稚。
温有容勾唇,“不用谢,我会带你回我家。”
“为什么?”我当即拒绝,“我的小公寓挺好的。”
温有度危机解决了,我回公寓住可以,继续留在小隔间玩创作也行。
总之,不至沦落到去他的住处。
他周围空气骤冷,“我以为,经过昨晚,你不会再拒绝我。”
昨晚?
是他抱小女孩一样抱我?
还是他在面临危机时快准狠地扑向我?
这些,于他,是谈恋爱的讯息?
然后,我还得消化、接收?
等不到我的回应,他面色铁青,摔门而出。
我跌坐回病床,哭笑不得。
昨晚,我基本没合眼,背后的伤又要命地冒着疼。
怔坐几分钟,护士提醒我去取药。
我“嗯”了声,照做。
缴完费,我离开医院,赶回公寓补觉。
“如花/似梦/是我们短暂的相逢……”
我被铃声吵醒,眯着眼、伸手摸响动的手机。
“你好,翊覃林蒹葭。”我半梦半醒间,不太情愿。
“林小姐,我是邱成义。”他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人走茶凉。
孙榭的丧礼,因缘巧合将我拉回现实。
隔着电话,邱成义的声音仍然那么虚伪。
我瞌睡虫顷刻间散尽,手肘撑床,灵活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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