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移愣住,僵硬地放回茶盅。
连全程沉默的侯在斯,都讶异地扫了我一眼。
我其实想说:“你做梦。”
但我怕坏了温有容的大事,到时候两兄弟都记恨我,那我可就真麻烦不尽了。
温有容忽地吻了吻我的耳垂,随后笑意湛湛望向温有度,“大哥,你别说笑了。你要谁都行,蒹葭不可以,她是我的未婚妻。”
他声线平稳,听不出什么波澜,却有不容置喙的坚定。
仿佛,我真是他的未婚妻。
到底是经历过大风浪的男人,他演起戏来比我从容、逼真。
温有度目光变得冷锐,逼视温有容,“你想要我出手帮你,就把她给我。”
果然是有利益才见面。
我记得,温有容说今晚特别重要,那他需要温有度帮忙的,绝非小事。
他有必要,为我割让城池?
莫名,我滋生好奇。
“大哥,”温有容不疾不徐、不卑不亢,“你别忘了,我们是合作,不是我求你。这事成了,对你的仕-途大有裨益,且会让你得到更多附加的好处。你非要用这个来要挟得到蒹葭,那我们可能不必合作了。”
相比温有容的气定神闲,侯在斯、游移神情都不太对劲。
我云山雾绕,更不知道该有什么情绪了。
明明我该是局外人,无端被卷入事件中心。
照理我该动容,可要不是太忌惮温有容,我有必要来这里以身试险?
引蒋乐误传消息的人,又是谁?
温有度冷笑,“你威胁我?温有容,你忘了我是你的大哥?”
“记得。”温有容云淡风轻,“却也没见过强夺弟妹的大哥。”
“你!”温有度拍桌,风度尽失,“滚!合作,你爱找谁找谁!反正休想找我!”
侯在斯忙按住他的手腕,“温大哥。”
虽然只是温和地喊他名字,安抚之意却明显。
温有度没有甩开侯在斯的手,依然怒视温有容。
“既然大哥不欢迎我。”温有容嘴角微勾,“那我就告辞了。”
说完,他揽住我腰的手稍稍使劲,协助且迫使我站起。
“蒹葭,我们回家。”
话中的温柔,险些令我恍惚。
“……好。”
温有容从容不迫地离开,我亦是挺直腰板跟上。
呼吸到混杂着草木香的空气,我才掰扯他的手腕,“可以停止做戏了。”
“谁说我在做戏?”他愈发用力,迫使我无缝隙地贴近他的身体,“我是真的想娶你。”
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黯淡灯光晕染,我看不透他。
但我清楚,就算我和他面对面,我也看不透他。
哪怕是面对自己的大哥,面对这政-界不可小觑的官-员,他都是滴水不漏。
直到走出庄园,坐上横停在大门前的车,温有容的表情才漏出几许冷冽。
“你送我回家吧,谢谢。”以我和温有容的交情,我安慰不出来什么。
他的得失,也与我无关。
何况,我也是受害者。被温有度觊觎,这样和温有容堂而皇之地离开,就算消停了?
“你确定你要回家?”他口气不善。
我点头,“难不成,去你家?温有容,你别演戏上瘾。”
似乎是我的话戳到他的不痛快了,他沉下脸,冷冷吩咐司机:“去亦和路。”
目的达成,我端坐在他旁边,眼观鼻鼻观心。
他保持缄默。
一路上,车内萦绕着诡异的静谧。
远远瞥见小公寓,我顿时放松:待在温有容的车里,太煎熬了。
期间我感到手机震动,都不敢去看。
要是被温有容知道我找他的真实目的是拍得《秋云春水》,他不会让我好过。
“砰!”
伴随着巨响的,是车身剧烈的晃动。
我受之不及,整个人往前砸去。堪堪碰到前座时,一只手臂捞住我的腹部,稳稳的。
不知道他反应惊人还是提前知道,他丝毫不受撞车影响。
在他的帮助下,我得以坐稳。
严格来说,我被他拥进了怀里。
司机反应敏捷,躲过这次蓄-谋撞-击。
可对方还紧追不舍。
“换道。”温有容沉笃下令。
听闻,司机放开手脚,开始飚车。
我可以和孟想飚车,就证明我适应这种极致的速度。方才往前栽去,是因为事出突然。我可以坐稳了,却好像推不开他滚烫的手臂。
“有人追杀我?”我问他。
温有容说:“蒋新怡做不出这样的事。除了她,谁还想置你于死地?女人都不屑搭理你,但男人……都想要你。”
他恶意停顿引起我的兴趣,不料竟是赤-裸裸的调-戏。
作为回敬,我瞪他,“女人也都想要你。”
“那你呢?”那一瞬,我看到了他渗到眼角的笑意。
难得一现的,真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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