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皓轩这几天很乱，甚至在朝堂之上都出了纰漏，连南帝都难得地允许他休沐几日。

这倒是慕容绯很乐意看到的景象，反正轩王府权利滔天，休沐一两天也没什么影响。

霍阮看着自家阁主‘蓄意谋害’亲爹后毫无觉悟，还时不时出去会个小情人，觉着这也太没心眼。

这小情人指的自然是慕容皓轩给她安排的九殿下。

“阁主，你说轩王为什么要叫你去勾引那九皇子啊。”霍阮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嘴里的话也依旧吐不出象牙。

慕容绯仍旧撑着脑袋侧卧在美人榻上，静静地看着手里的卷册。

“阿阮，若你是父王，在这南旬帝国之中，你会做些什么？”

霍阮连忙咽下嘴里的玛瑙葡萄，笑道，“倘若属下也权倾朝野的话，那恐怕南帝的位子就危险咯……”

暮雪苑本就没有让方氏来得及安插人手，如今更是被慕容绯里里外外都替换了一番，侍女嬷嬷大多都是涅醉楼的人手，护卫和内院的丫鬟差不多也是暗阁调来的，霍阮深知这一点，话语便也不同寻常侍女那样谨慎。

慕容绯放下手里的帙卷，唇瓣轻轻地勾起一抹笑来，“可惜父王不像阿阮你这样天真烂漫，毫无心机，自也不会走像阿阮你这样豁达的道路。”

什么天真烂漫豁达道路，霍阮脑子转得再慢也察觉到不对劲儿了，只好低头默默啃着香梨，面上一片羞涩。

好吧，她的确比不过人轩王城府深厚老奸巨猾……

“父王十三岁就提刀上战场，前朝夺嫡纷争，他手握兵权又处于那样一个风口浪尖……”慕容绯声音轻柔，娓娓道来，“可偏偏在众人陷害的困境中，父王却能力敌北鲛百万雄师，还亲手斩了当初犯上作乱的亲哥哥宁王。”

“这样的人，轮心肠论手段，都不是冷硬无情四字可以概括的。”

霍阮倒是越听越糊涂了，慕容绯的意思很明确，慕容皓轩是个聪明人，绝不会做出弑君夺位这种毁自己声誉的蠢事，可另一方面，慕容皓轩手中的权力大到甚至随意说几句就能让慕容绯变成与合宜公主平起平坐的妧玳郡主，这样一来，便是个相勃的局面……

“九殿下与父王却是殊途同归的。”素手掌茶盏，青胚白底的盖轻轻阖上，声音极是清脆，“父王与九殿下都是活在战场上的人，对彼此会在不自觉中放心很多，说到底，父王要的，不过是要南旬的荣耀都与慕容氏紧紧相连，而九殿下要的，不过是个皇位罢了。”

一旁侍弄花草的莫画动作微微一顿。

小姐说得很明白了，慕容皓轩不会谋反，只会成为下一任帝王重臣之中的重臣，而同处边疆又甚得圣心的九皇子，正是慕容皓轩拉拢的不二人选。

只是犹记那晚，九殿下亲手为小姐做了一街的花灯，美轮美奂，虽是轩王一手安排下促成的偶遇，但那时她却发现，华灯夜幕下，九殿下看小姐的眼神，和那些只是觊觎小姐美色的男子似有不同……

“小姐。”莫画不敢确定自己心中所想，便也没有十足的底气，“奴婢总是觉得，九殿下不是那种只谋利益的宵小之辈。”

莫画只能看到慕容绯的背影，也不知她是否因自己此番话动了怒，一时心慌意乱，连忙开口请罪。

那道纤细的身影始终没有任何动作，莫画和霍阮的心同时提了起来。

良久，终于又响起茶杯落盏的声音。

“就算颜昱不是又如何？”

“慕容皓轩总会让他是的。”

……

松景阁。

“婉芳见过老夫人。”粉白罗裙的女子柔声揖礼，容颜明媚。

徐氏满含笑意地点点头，吩咐手下的嬷嬷给赐了座。

“前些日子妾身上香时还听说今年乃是祥瑞之年，本还以为是糊弄人的话，不过今儿一看，我们慕容家的子女全都归府，这话，竟是真的呢。”方氏温厚地笑道，心中五味杂陈。

虽说自己的儿子也即将率军回京，但如今王爷的所有子女都即将回府，是否意味着，王爷的选拔，也即将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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