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承从酒店往家里赶，车开到一半，昏黄的路灯亮了起来，路面上刮起了一阵阵狂风，卷起灰尘与落叶，不过几秒钟，凶猛的暴雨倾盆而下，来势汹涌，十几分钟后又戛然而止。

前面似乎发生了什么状况，马路边上围了一大群人，张子承无法把车子开过去。

他只好下车来看看路况，几个人的议论声随着湿闷的空气飘入了他的耳朵。

“真是可怜，真是造孽，为了护住那么子点东西，连命都顾不得了。”一个五十几岁妇人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问道。

“一个70几岁的老人家，拖了一车子进口的水果，不知道是送货的，还是自己卖的，看刮大风，怕水果被刮走，下去护东西，结果风把三轮车给掀翻了，老人就被轧在了车子下面。”

“怎么样？人没事吧！”

“不晓得，那腿直冒血呶，你看，血还在流，不知道救护车什么时候到。”

“真是，水果被风刮走就刮走，何必连命都不顾。”

“你说的轻巧。”女人看了看西装革履的男人，白眼一翻道：“一看你就是有钱人，没有受过苦。他心痛，害怕损失，所以当时顾不了那许多。”

“东西再值钱，哪有命重要？”西装男不以为然道。

“可有些人可不会这么认为，他们有时候会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这时又掺和进来了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

“就是。”花衣服女人道。

“我邻居得了肝癌，查出时已是晚期，任凭家人如何劝慰，就是不肯花钱去医院，宁可等死，也要把钱省给家里的人。”

“是啊，穷人看待钱，跟富人可不一样，穷人因着钱，活得累，本身把命也看得轻了。”

……

张子承听着听着，心越来越沉重，戴英之那张充满歉意的脸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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