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黑衣首领回神，却也已经避恐不及，寒光扫过，侧身一躲，肩膀位置还是被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旋即另一道寒芒再次袭来。

“萧凌煌！”黑衣首领大呼一声，顺势往一旁一滚，狼狈地躲过。

萧凌煌身形微颤，却也平稳地落在黑衣首领面前，连日来的长途奔袭早就让他体力不支，苍白如霜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血色，唯有那双充满沧桑爬满红血丝的凤眼，还有眼中闪过的狠戾，狂傲霸凛的性子下，是一颗永不服输不堪软弱的心，“本王说过，本王的命大得很，你今日怕是拿不走了！”

悲凉如利刃的声线，像是一把把磨得锋利的冰刀，直直地插进黑衣首领的心脏，他捂着肩膀上汩汩往外冒血的伤口，瑟缩着往后退，正好碰到身后蜷身作惨痛状的杀手们。前几分钟还在为战功彪炳的天璇骄傲死在自己手里而兴奋不已，现下却如同一条摇尾乞怜的走狗，“你……你不能杀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这样毫无震慑力的威胁萧凌煌压根就没有看在眼里，即便是萧云烨本人站在他面前，他也会嗤之以鼻直接忽略，只见他剑眉微蹙，长剑入鞘的动作潇洒流畅，如此贪生怕死之人，根本就不配死在自己手里，死在自己剑下，从喉结处发出来的低沉磁性的声响，只一个字，“滚！”

黑衣首领如遇大赦，激动地朝着萧凌煌接连叩首，连滚带爬地带着手下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京畿郊外的夜晚冷风呼啸，搅得枝叶打着旋儿簌簌抖落，今晚的月色不是十分明亮，每一处都黑漆漆的让人心里发慌。

云悠拖着沉甸甸的步子，树叶的黑色投影映照在自己那半张脸上也浑不在意，她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甚至连明天的日子是什么样子的都没有想过。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找一处无人的地方自生自灭。

“谁？”一道冰冷突兀又充满机警的声音从耳畔掠过，下一秒，一把泛着寒光的冷剑就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别动！敢动一下本王立刻要了你的命！”

这样冰冷到骨子里的威胁声，云悠贴着长剑锋利的刃口，扭头，那双空洞的，没有任何生机的，涣散的瞳孔，直接对准了萧凌煌。

月光很暗，暗到那脸上的伤疤像是消失不见一般，缥缈朦胧。

萧凌煌屏气凝神，两双眼四目相对，一双如同死灰，一双冷若冰窖。

这种情形下，换做一般的女子，早就已经吓得大喊大叫，不曾想这个女人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被打乱，隐约间还透着一股死气。

毫无疑问，面对着这样一个处变不惊的女子，方才那小小的威胁根本不足为惧，架在云悠脖子上的长剑就显得有些进退两难，萧凌煌心跳一颤，仿佛漏跳了半拍，从未有过什么事什么人让他有这般手足无措的感觉。

气氛就僵凝在那里，暗夜下的呼呼风声也识趣地从他们身旁绕过。

云悠深吸一口气，慢慢聚拢回神，此时才发觉脖颈间隐约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一定是方才扭头的时候蹭在了锋利的剑口上，转动眼珠微微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光线不是很好也只能隐约看得出他穿了一件玄色的衣服，身上伤痕累累，有的伤口已经有些时日开始结痂，有的还不断往外渗血，看得出来，这满身的血迹也并不全是他的，绝大部分是在与人缠斗的时候沾染的对方的。

“你……受伤了？”云悠下意识后退一步，浓浓的血腥味熏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谁知脚还没有挪动，冰凉的坚韧再一次逼向她的脖子，“你再动一下试试！”

这样赤裸裸的威胁对任何一个弱女子来说都是灭顶之灾，然而这女子不是普通的女子，是一个对生活对生命失去色彩失去念想的女人，她巴不得可以借此了此残生，也省的自己动手，“你受伤了，伤口在流血，如果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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