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她”当然指的是应琇含。

本来应琇含都懒得搭理，听到这句话，她才定定地看向他：“对，我养她。”

罗沅的眼神很坚定。那样柔软懦弱的一个人，陈威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样的神情，不禁有些恍惚。就好像，跟他在一起时候的那个罗沅跌进了泥里，而如今的罗沅被人捡起来洗净了擦干了，再拿出来便恢复了最初的光彩，令他久违地感到心乱。

“沅沅，你真的……”

罗沅没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到最后，陈威居然还有脸来问女儿的事情，想要讨过去，也被罗沅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回去的路上，她发现应琇含总是在看她。

“怎么了，应小姐，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应琇含轻轻地笑了，“只是觉得，今天的你，很漂亮。”

罗沅不明所以地眨眼。刚出月子，她也没精力捯饬，就素面朝天，随随便便地套了件白卫衣，这也算漂亮吗？

似是听闻她心中所想，应琇含站住，从包里掏出一支口红，倾身靠近。

玫瑰的香气弥漫开来，罗沅抿了抿唇，应琇含拿出小镜子给她照，淡淡道：“这样就更好看了。”

镜子里的女人皮肤细腻，明眸皓齿，配上豆沙色的口红，竟然完全不像是刚生完孩子的样子，反而更显得年轻。

这都是应小姐的功劳。

是应小姐把她养得这样好的。

罗沅挽上她的手臂，也厚着脸皮撒娇：“真的好看吗？你再看看？”

应琇含不敢看她，只沉声道：“嗯，好看。”

“应小姐更好看，应小姐长得像明星。”

“……没有。”

“我说有就是有。”

“好吧。”

像一朵花，从蔫头巴脑到生机盎然，这个过程怎能不叫人心动。应琇含愈发移不开目光，想到自己曾经还对软弱的罗沅抱有偏见，不由得惭愧。罗沅哪里是软弱，她分明比普通人更有一股韧劲，也更难摧折。

但落在她身上的伤害也是货真价实的。就像无数个夜晚，应琇含路过她的卧室门口，都能听见她在噩梦中哭喊。

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无能为力。应琇含只能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把她晃醒。

“又做噩梦了。”

“……嗯。”罗沅死死地抓住她的手，“我梦见我被他打死了，应小姐，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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