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迟何觉得，冷羽像是在看一个孩子。

那眼神让迟何惊悚了一番。

因为他想起了每次收到天昭时梦中出现的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过往每每收到天昭，他都能感觉到黑暗中有双眼睛在看着他，那眼神很赤裸，像是在看一个食物，亦或者看自己儿子般的慈爱。

冷羽这眼神冷不丁的让他想起了那道不明的视线，霎时间毛骨悚然。

他脑海里冒出个可怕的想法。

冷羽便是那一直注视着他的人。

或者说，是那个一直让他去斩碎幻境的天道。

这个想法其实很荒唐，天道怎么会是人？

“迟何，是我创造的你，我在你身上拿取我需要的，有什么问题吗？”冷羽说的理所当然。

这话肯定了迟何心中所想。

当初的他在凡间确实死了，但突然飞升成了上仙。

他当时以为是自己命不该绝，福大命大。

现在看来，那时候他会飞升，是冷羽的手笔。所以冷羽这句他创造的他，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冷羽眼神冷了下去，“只是你太不听话了。”

“当初要是乖乖的将自己的仙气给我，也不会害得你心心念念的林忱惨死。结果你还妄图违逆天道，违逆我！要复活林忱。”

说到这里，冷羽眸底的冷意又转换成了怒意。

“你真的，很不听话。”

迟何惊诧之余，还有些想笑。

笑着笑着，眼神便冷了下来：“听话？你想要的是哪种听话？”

“每次都听你的话去凡间杀人救人？让自己身上的仙气慢慢被煞气吞噬，然后一点点的被你吸食是吗？”

蓦的，他脑海中闪现出几个画面。

那是冷羽还是凡人时，战场上无尽的厮杀，还有他手中那洗不净的鲜血还有超度不完的亡魂。

他是一国将军，保家卫国，征战沙场，最终却因为打了一场败仗，而被国家抛弃，被百姓辱骂。昔日的光辉不再，战绩也被磨灭。

这世间就是这样。

一个坏人做了一件好事，是回头是岸，立地成佛。

好人做了一件坏事，就像是无法原谅，犯了天大的错一般，将其定义为坏人，忘记你之前所有的好。

后来，他死于自己誓死效忠的帝王手中。

成了剑下亡魂。

许是因为他斩杀的人过多，怨念极深，煞气极重，他成了厉鬼。

后来他想驱除自己身上的煞气，便开始找人替代他，找修仙之人来承担他身上的煞气。

因为他不想成为邪，不想成为自己生前最讨厌的那些东西。

所以他找上了迟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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