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刑罚

莫勇被那骇人的场景震惊到了，想到了陈汉辉之前的指令，立刻转头对着陈汉辉的方向打手势，而另一边潘连柯也靠近了那块大石头，他的那边方位看不太清楚，似乎就在耳边呼呼风声止住的那一刻，就在这刹那的安静之中，他捕捉到了那道呻吟声，他立刻退后也冲着陈汉辉打手势。

陈汉辉心里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他心底也有点打鼓，而先行包抄的潘连柯和莫勇则已经接近了那一人多高的大石头，不知是看到了什么，两人齐齐顿住了脚步。陈汉辉心尖一跳，带着四个侦查员步伐更快了些，当他的视野越过这块大石头之后，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满草地的鲜血，周遭尽是充斥着血腥味的阵阵阴风。

那块犹如在平地上长出来的大石头压住了陈小川腰部以下的部位，鲜红夺目的鲜血从他身下流出，好似溪流一般顺着草地上无数条的裂缝渗透进了这座连云山里，陈小川双手无力的在地上抓挠，草地上被抓出数道短促的浅痕，抓的十指渗血，反而越是挣扎，腰部被压断的骨肉越是稀烂，他无力的呻吟着，每喘一口气似乎都有一双大手在他的五脏六腑搅合，然后便是更多的鲜血从嘴里从身体的窟窿里流出。当他看到一束接着一束的光涌进来的时候，陈小川终于忍不住喊叫着，可是他的嗓子哑得厉害，身体好似一间破屋子，四处漏风，他不想就这么死了，他得活着，活着才能把庄崇明这个混蛋千刀万剐！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血液已经在流干的边缘，他就好似一只被放干了血的牲畜，任人宰割。

在大石头的角落里是一片松柏树林，在松柏树林的角落里，手电筒的光束只能略微照出个囫囵的黑影，这团黑影安然的坐着，陈汉辉将手电筒光亮调大往黑影的方向一照，一闪而过的白光映出一张熟悉却陌生的脸。

庄崇明，他果然就在现场！

身后的警察陆陆续续赶了上来，都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的无以复加，如果说世上真有鬼怪之说，那这副场景就和地狱差不多了，而陈小川此时就遭受了地狱一般的刑法来惩罚他。

陈汉辉静静地看着只有半截身子在外的陈小川，无奈地闭了闭眼。是的，没有人再去抢救陈小川了，或者说，所有人都知道陈小川没救了，而此时不远处的庄崇明波澜不惊的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解脱之后的无欲无求：“你们来得太慢了，他都要咽气了。”

潘连柯抬头看着那个方向，颤声道：“庄崇明，是你干的？”

一行人将手电筒的光聚拢在一起，将整块松柏林区域照得如同白昼，而庄崇明的面孔却仍旧挡在松柏林的阴影里，他似乎无话可说，略显阴冷的视线落在仍被大石压住的陈小川身上，看着他绝望徒劳的蠕动和求救。

森然的寒意在所有人心里弥漫，陈汉辉往前走了几乎，沉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跑？”

血流了满地，陈小川受伤已有多时，如果庄崇明想逃，这漭漭大山哪里不能隐藏他的身影，即使警方出动再多警力，凭他的智商或许真有希望逃出生天，可是他放弃了。他就坐在这里，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一般固执地看着陈小川咽气。

“不跑了”，庄崇明的视线落在陈汉辉身上，“没什么好跑的。”

在场的警察们手握着枪，神情戒备地望着庄崇明，可庄崇明的模样却毫无攻击性，他似乎又变回了第一次两人打交道时的温润儒雅的模样了，他松松垮垮地坐着，一副不再反抗的模样。

陈汉辉指着陈小川，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庄崇明轻飘飘地抬了眼皮，连同声音也如此的冷冰冰：“我虽然是语文老师，但也懂物理上的杠杆原理，具体怎么操作的，很简单啊，那石头是山尖上的，被我用绳子给拉了下来，正好就砸在了他的身上，是不是很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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