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天张了张嘴，“他呢？”

“你想见他吗？”

短暂的沉默后，方南天淡淡道：“不想。”

病房外，秦端明站在门口，隔着探视窗户，看着房内的一切，李律师抬头就能看见门口的人。

李律师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床上的人。

秦端明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李叔，麻烦你再帮我订一下回去的机票，还有我舅舅要办些什么手续？我和你一起去吧。”

李律师看着病床上的少年，苍白无力，在一夜间被迫成长，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昨晚的决定是不是错的。

他语气都难得变得柔和，“手续我给你跑，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机票不着急，你什么时候休息好了再走也行。”

方南天道：“就订明天的吧。”

李律师走后，房间内又变得沉寂。

他沉沉地睡了一觉，再醒来时，是被脸侧的濡湿和温热感唤醒的。

方南天朦朦胧胧睁开眼。

窗外天已经黑了，室内亮着一盏夜灯，周遭都笼在一层不透彻的昏暗里。

他察觉到脸上湿润，转头时对上男人深沉的一双眼。

秦端明替他擦拭的动作顿住。

秦端明没说话，将毛巾润湿在脸盆里，又将水拧干。

方南天沉默地看着他。

秦端明握住方南天的手，手拿毛巾要替他擦洗，“醒来了就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两天没吃过了。”

男人的掌心温热有力，方南天愣了一下，心跳顿了半拍，手倏地从秦端明手中抽离。

秦端明停顿，抬眼看向他，轻声道：“你还不能沾水，我给你擦一下，会舒服些。”

方南天冷声道：“不需要。”身上的黏腻感不知是凝固的血痂还是汗液，令他不适。

秦端明垂眸，将毛巾放在一侧，拿过桌上的保温袋，“那先吃点东西。”

秦端明拿过一个折叠桌，放在他面前，要扶他，方南天推拒朝他伸过来的手。

方南天没说话也没动。

秦端明眉目深沉，眉头微蹙，嗓音暗哑柔和，像在哄他，“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你吃一些，少吃点，多少也垫一下胃。”

方南天望着一侧的窗户，“我说了，不想再看到你了。”

沉默片刻后，秦端明低声道：“我知道。”

“那你滚。”

秦端明眼里情绪暗涌，看着病床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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