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云只是贴了贴唇就松开了他，退开前留恋地用鼻尖摩挲过对方的脖颈:“拜托你了，别总是拒绝我，就像你不相信爱，我曾也不信一见钟情。”

“但你总要给自己和我一个机会。”

其实如果他愿意，自然有各种各样的办法将顾辞带走，甚至能瞒过顾家。

幼时的经历始终让他觉得，爱太沉重。

沈清云清楚的知道付清兰是爱他的，但终究是没有爱沈云来得深沉。

或许父母的爱情是浪漫的，哪怕带着凄美的绝望。

可沈清云到底还是想问问他们，爱究竟可以到哪般，能让人毫无畏惧的慨然赴死，甚至可以抛下小小的一个自己？

但已经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毫无疑问的，爱在年幼的沈清云看来是一种诅咒，像是童话里女巫做出来的毒苹果。

鲜艳又美丽，却带着致命的危险。

他风流人间，想着是否有朝一日自己也将会被毒苹果杀死。

却没成想机械跳动的心脏有一天会失控，不是看到了什么美人，而是一抹清清冷冷的月亮。

这抹月光像是心里有个窟窿，所以冰冰凉凉的，但好在没有人把它填上，所以可以轻而易举的抓住它，囚禁它，牢牢地握在掌心里，永远不再放开它。

这是沈清云在顾辞房间里留宿那晚的想法。

可他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他好像在见到顾辞之后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真诚，真诚的表达，真诚的亲昵，真诚的情话。

“或许我的爱很小声，那我凑近跟你说，只要你不再躲着我。”

暖色的灯也照在了顾辞脸上，男人幽沉的眸子映出一半的光，和一半的沈清云。

顾辞看了他许久许久，久到沈清云一双桃花眼又变得水雾泱泱，终于轻笑出声:“是怕我拒绝才哭？”

“不然呢，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结果他是个大冰块。”

向主人撒娇邀宠的布偶猫像是又出现了，顾辞叹息着，用指腹擦他的眼角，“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也凑近你一点的话，能听到爱么？”

沈清云愣了一下，眼角是刚洇过水的，红晕晕的，给平日里轻佻惯成的人添了一股可怜兮兮的感觉。

片刻之后，他回过了神，语气飘忽，仍然觉得在梦里一样有种不真实感:“当然会，我向你保证。”

这种感觉不一样。

如果是以前，顾辞会对死缠烂打的追求者视而不见不屑一顾，但这一切在碰到沈清云之后不攻自破。

第一次留人在家，第一次让别人越过自己特定的安全距离，第一次被人珍重的吻，全都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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