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大结局（3）

季斫低着头，像是巨兽臣服。

“其实我可以理解，那个时候你并没有爱上我。”

沈末安抬头看着远方的天。

晴空万里。

“其实，季斫，我很幸运遇到你，遇到锦黎。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一辈子也找不到一个家。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遍体鳞伤的准备，所以如今得到这个结果，也并不是多么意外。”

沈末安的口气让季斫更心疼了。

季斫低声说，“我可以给你更好的。”

“我一直是个gay，我一直喜欢男人。季斫，暗恋你的那两年很苦，我要看着你周围围绕着形形色色的女人。暗恋你的那两年又很甜，因为你对所有情人都没有好脸色。我知道你根本不爱他们。”

“那个时候我并不懂爱。”季斫回答。

风里夹杂着泥土的清香，海浪一样推到人的肺腑。

“我知道，季斫，我知道。”

季斫抱住沈末安，把人搂进怀里。沈末安的脸贴着季斫的胸膛，能感受到里面那颗炙热心脏正剧烈的跳动。

砰。

砰。

砰。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是我要谢谢你的回头。”

沈末安把脸贴在季斫的胸膛，深吸一口气。

“是，我们都要彼此感谢。我从不认为爱情就应该轰轰烈烈。那种多磨难的路和危机四伏的平淡才是本来的样子，我享受，因为你存在。”

“我享受你的全部，安安。”

季斫轻轻亲吻沈末安的额头。

此生固短，无你何欢。

“你想多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这段录音我还是有理由惩罚你。季总，接下来的日子，就辛苦您了。”

沈末安微微笑道。

男人心中骤然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温儒景的葬礼结束的很早，沈末安认为，以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喜欢黑夜。

季斫遵从沈末安的指示，将温儒景的骨灰带到了最高的山巅，洒进了风里。

一个深夜，沈末安在梦中被季斫轻轻晃醒。他背靠男人的胸膛，脑袋懵懵的。

“什么事……”

“安安。”季斫犹豫半秒钟，“你的母亲她……醒了。”

医院那边刚给打了电话。

沈末安母亲的寿命已经无法延续，现在这种情况多半是回光返照了。

沈末安一个激灵，爬起来就穿衣服。

两个人驱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沈末安母亲的病房是专人照料的VIP病房，已经有好几个医生团团围在病房门口，紧急商讨着什么。

“不好意思！请让一下！我是患者的家属！”

沈末安拨开他们冲进去，病房里面很安静，只有一个病床，医疗仪器，和一架正对病床的摄像机。

床上骨瘦嶙峋的女人半合着眼睛，似乎已经睁不开了。沈末安来的路上花了将近十分钟，这段时间沈母的生命飞速消逝，似乎已经支撑不住了。

“妈——！”

沈末安红着眼眶扑了上去。

他甚至已经不敢看自己母亲的样子了。

如果不是见过她年轻貌美的模样，谁又能相信现在这个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头发斑秃脸上布满疤痕和皱纹的女人就是他的母亲。

“妈——！妈你醒醒……妈，别走……我找到害死爸爸的凶手了、妈……你留下来听我说好不好，别走好不好？！”

沈末安声音逐渐高昂，甚至到最后逐渐变调。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阻止生命的流逝。

沈末安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的胸膛起伏渐渐平缓，旁边的心电图逐渐变成一条直线。

“妈——别丢下我……求求您了，别丢下我……”

青年跪在床边，死死抓着母亲枯瘦如柴的手。却根本无法阻止这一切。

季斫抿唇，回头询问医生。

“现在是什么情况？”

医生戴着口罩摇了摇头。

“季先生，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患者的情况太糟糕，这只能说是回光返照。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眼睛还能睁着只是身体的延迟反应。……已经没有办法了。”

季斫放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收起。

“……好，我知道了。”

沈末安跪在床边泪眼朦胧的望着母亲逐渐失去血色的脸。

他也曾恨过，自己会没有母爱，也曾抱怨苍天不公，但那些隐藏在梦里回忆依旧让他忍不住落泪。他怀念父亲的疼爱母亲的安慰，他在骨子里渴望亲情。

“妈……”

“妈……别走啊……”

“妈，安安还在这里呢……”

嘀——

那条线彻底变成一道的时候，季斫走进来环住沈末安的腰，把他抱在怀里。

“安安，伯母坚持了这么多年已经很努力了。现在医疗条件有限，你要学会接受现实……”

“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沈末安抱着季斫，哭的一塌糊涂，“季斫，我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我，安安，你还有我……”

沈末安死死掐着他的胳膊，疼痛一阵一阵让季斫倒吸一口凉气。他屏住呼吸，硬生生扛下来，一声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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